,贫道无意说教。”
杨暮客慢慢往前走,穿过人群。
郑云桥在其后跟着。
走不大会儿,他们来到一片地上铺满了竹席的地方。
竹席上躺着的尽是些将死之人,命运尽头的厄气聚在一起,比那天上的阴云还要让人心悸。
杨暮客站在边缘冷漠地看着里头的人,“这里许多个人本就要死了。
若要死前还要淋一场雨,受疾病煎熬。
贫道于心不忍。
其寿数有限,贫道不可阻天时,但若举手之劳,使其少受些痛苦。
私以为值得。”
郑云桥皱眉,“长辈此行非是功德之举。”
杨暮客歪头看他,“一定要功德之举才为之?你左右言语离不开这功德。
可贫道要助这些个灾民饥民的功德何用?你要与贫道比高低。
当下你走得地方比贫道多,贫道未去之地,乖孙你都去了。
那贫道问你,你可得了证道功德?”
郑云桥未料这紫明道长言辞辛辣,只能应声,“晚辈不敢与前辈比较。”
杨暮客最烦他这假装委屈的模样,“行了。
把自己拴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多年,要日日打点自己许下宏愿。
贫道都替你心累。”
听完这话郑云桥当真是怒从心头起,要是能一巴掌把这个辈分高绝的小兔崽子拍死,他绝对不留余力。
扶礼观派郑云桥与杨暮客打擂台,不就是证明他扶礼观也有青年才俊嘛。
郑云桥与杨暮客比斗束手束脚,本就心中不忿。
眼下杨暮客的话什么意思呢?贫道拍拍屁股走了,就算招来了神官相助用得是上清门的声威,用得是日后的人情。
郑云桥你许了什么心愿可得踏踏实实地深耕细作,若不小心失察疏漏,那亏的是自身的德行和修业。
郑云桥多少赌气地说了句,“即便前辈此刻挪了雨云,不日岁神殿瘟部行瘟,前辈还能阻游神行功不成?”
杨暮客听后笑呵呵地说,“雨水若与温病同行,那便是外邪。
不知要拖累多久。
春日阳升,瘟神来了无阴风寒气,便只能用厄气引肝火生瘟。
一,免了幼童患病。
二,恶人多灾。
贫道一举两得,若非乖孙提醒,贫道都没想到。”
郑云桥听着手指藏在袖子里掐算一下,果真如杨暮客所言。
他瞬间恍然大悟,这紫明道长本意便是天地同调,他看似处处干预,但都极为克制。
即便事成,不过抚波弄影,人走后一切如常。
他在修性,而非修功德。
从一开始,二人之比本就不一。
杨暮客深呼吸一口气,引下灵炁聚在指尖。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
乾坤正法,律。”
这是杨暮客伏矢醒来后领悟的第二道正法。
律天地之气,延灵韵之寿。
大灾之后,人们需要一段稳定修整的时光。
在凫徯公主的洞天之内,尚杳公主言说政治倾轧煞气远胜于北方国战煞气。
足见昭通王不喜太子。
按照王孙生辰来看,再活不过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