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阴差在门里头,拿着布口袋朝着那池子里的冤魂喊了句,“收!”
池中枉死的冤魂瞬间消失不见。
浣洗局院子里的寒意消失不见,那些小道士赶忙将池子放干了水,抱着几块阳石把池底的石头换出来。
星夜道士则指挥钦天监的道士,用猪狗祭祀过的红布将那些石头包裹好,装车运走。
一处凶煞之地便处置干净。
杨暮客虽然只坐在车上一动不动,但此处功德三分,自有他杨暮客一份。
再往里走了会儿,到了皇城里的畜房。
这些畜房的牲畜是专供御膳房肉食之用。
杨暮客闻到了妖气。
但那妖精伪装得很好,此地虽是凶煞之地,却并没有杀意。
说明这妖精只是通了灵性苟且偷生,所以才没有邪气外露。
猪圈与羊圈恶臭难闻。
圈舍房梁的阴影里挤满了恶鬼。
他们推推搡搡,却谁都不敢咬谁一口。
吃了生魂,那便是妖邪。
要被人道气运碾碎为飞灰。
一路小跑尾随的小道士又把那车斗里的行科法器卸下。
依旧是星夜道士勘察方位,启程道长摆坛行科。
这一回杨暮客跳下了车,捂着鼻子来到了羊圈边上。
看着一只小羊羔。
正在举剑行科的启程道士看到杨暮客的动作额头冷汗留下,皇宫里怎么会有妖精。
星夜更是咽了口唾沫,宫内滋生妖邪,这样的罪过若是传出去,怕是他要小命不保。
杨暮客不管许多,问那小羊羔,“吃了这么多年人,可想过如何逃出去?”
小羊羔战战兢兢地假装没听见。
此时圈舍内落针可闻。
妖精,这些道士只曾听闻不曾眼见。
出现在哪儿都好,但万万不该出现在皇宫之中。
送入宫中的牲畜是要严格筛查的,不可有病,不可有灵。
因为吃了有灵的牲畜,那是作孽。
轻则染了灵性,命数改变,重则患灵毒,神志不清。
见小羊羔不答,杨暮客笑笑,“今日若躲不过你就要死了,不妨与贫道说说。
贫道听了,慈悲,或许能容你出城,得焕新生。”
小羊羔口吐人言,是个少年音,“只吃肉,没吃魂。”
星夜顾不得打断了科仪,从场地中冲出来,“你从什么地方来的?你怎么能进皇宫?”
小羊羔横瞳盯着星夜,“我本就在这圈里出生。
化去横骨已有二十几年,若说活了多少年,我也记不住。”
星夜紧张地问它,“这畜房里的猪羊都是去势后才送入宫,你怎么能从里头出生?有母羊怀崽,宫中太监如何不知?”
“你问我,我又去问谁?我打出生后就被一群羊围着,也不曾见过人。
这里的羊换了又换,它们都把我护在最里头。
便是有太监来选羔羊,旁个羔羊也要顶开我,不准我露头。”
杨暮客似乎也觉着事情不妙,人道之主的地界出了妖精。
这样的疏漏怕是足够许多人掉脑袋的重罪。
虽不知要往上翻多少年,但一直不曾查出,这些钦天监的道士和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