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
杨暮客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师兄化凡是要寻凡心。
这话不就是在问修行吗?但他又能如何作答?他自己也没有地方去尽忠孝啊……
杨暮客长叹一声,“早早走完一场,回了那朱颜国。
想来姐姐便可尽忠尽孝……”
“为何要走完一场?”
杨暮客似乎有种明悟,道不明,说不清。
糊里糊涂地说,“贫道有个故事。”
“我记得你给我说过故事,但不好听。”
“不是那样的故事。”
“那你说。”
从前有一对青梅竹马,自是两小无猜,心意相通。
男人外出游学,见识多了,对那女子不似过去一般记挂。
一日那男子偶遇一人。
那男人觉得那人才是天生良配,忘记了家中妻子。
与那人同游作乐,后来到了返乡之期,男人不再喜欢女子。
二人和离。
男子得了功名,女子半生未再嫁。
男子浪迹天涯,归乡之时二人无语相望。
却也是一人一鬼。
那女子得了忠贞牌坊,男子成了士大夫。
一个人走,一个人停。
走的那人看似解开了束缚,停的那人似乎困在原地。
该说那男人是负心郎?还是该说那女人是死心眼?
该说那男人是壮志宏图?还是该说那女人是忠贞不二?
“小楼姐,你我既是外出,停不得啊。
没到心境圆满,便是你回了朱颜国。
亦是能甘心做那笼中鸟?停了,心境便永远停在那遗憾之中。”
贾小楼思索了下遗憾是什么?没有目的怎有遗憾?那么暂且立下一个目的吧。
贾小楼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我跟着你走便是。
你求你的修士道心,本姑娘也要学着看尽人情冷暖,不受人欺。”
杨暮客愣住了,这就信了?
小楼继续看舞台上的表演,也看台下观众的三三两两。
有节目单,自然也有客人名单。
他们是谁,小楼在楼上猜。
像是高处的飞鸟盯着地表的兔子。
压轴节目便是那岳亮的舞剧。
灯都熄灭了。
鼓声一响,黑暗中独有舞台一盏灯。
一道光降下,身形修长的舞者跳进舞台中央。
舞者背后有羽毛编织的披风,他在鼓乐中翩翩起舞。
舞到兴起之时还要呼喝一声。
一个陶盆在黑暗中被灯光照着从台下被摆上去,舞者像是一只鸟,围着那陶盆看了又看,披风着了墨,他在地面的绢布上翻滚起舞。
鼓停了,墨干了,舞者背着身站在灯光下喘息。
一声凤鸣。
他甩开了披风高高跃起。
再一跃跳出了舞台之外。
几个侍者从黑暗中将绢布拉着竖起。
灯光打在绢布上。
有凤来仪。
四个大字。
黑色的墨在灯光炙烤下碎屑纷飞,化作烟雾。
字迹变成了金色。
那是凤舞者的一路足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