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幸亏没和回笼觉打架,也没和尿急干仗。
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睁眼时外头已经大亮。
杨暮客打着呵欠,看着季通收拾好了行囊,把帐篷都拆了。
“我说怎地这般亮,见你家少爷睡觉,还不给弄好了遮风的帐篷。”
季通憨笑一声,“还睡呢,要出哩。
小姐话,你若是再不起床,就把你丢在这,让你凭两条腿来追。”
“什么时辰了?”
“都要巳时了,您还睡不。”
“不睡了。”
杨暮客刚想坐起来,脑子嗡地一声。
浑身疼。
而后才现气海近于枯竭。
恶心,反酸。
但还是勉力起床,进了车厢。
小楼见他病殃殃的,“等等让玉香帮你诊治一下。”
杨暮客点头。
蔡鹮把早饭端上来,杨暮客吃几口,咽不下去。
闭目养神。
玉香也忙完了,一行人再次启程。
途中玉香帮杨暮客把脉,说他用神过度,又小声地补了一句,此乃法力枯竭的后遗症。
找了个间隙,杨暮客跟玉香说了天地文书昨夜完成了应答。
玉香没问详细,只言道您先自己琢磨。
若是遇着难题,婢子再帮您解惑。
中午杨暮客便在车厢外晒着太阳,手在怀中摩挲玉佩。
红色的眼皮下头,像是一张图网展现在眼球上。
但那图网又不随眼球转动,所以非是目之所见。
关闭五感,沉思入定。
似如置身九幽,紫日当头,赤红之光无边无际。
他手持玉书,无依无靠。
孤身看着周边数个光点闪耀。
那些光点被银白色的弧光联结。
一个背着小幡的游神注意到了杨暮客,从弧光上停下来,鞠躬作揖,而后又急急忙忙地朝着下一个光点前进。
腹中肠胃翻覆,杨暮客再无法入定,脱离了那张图网。
前头不远处是一个县城。
即便路途再偏僻,还是避不过人迹。
进城竟然要缴税,那税官颐指气使,打量季通。
“路引呢?”
“不是缴税三十文便可进城么?”
“呵!
缴税三十文那是庶人,你若是个良人,本官不但不收你钱,还要乐呵呵地请你入城。
你也不瞧瞧咱们这是什么地场。
这是碧波侯家的封地,若是那些山中野人也偷偷进来,坏了我家侯爷的风水。
谁担得起?”
既是隐姓埋名,定然不想曝露行踪,季通笑呵呵地拿出一张五十文通票,“我们从西岸来,过了江,一直走官道。
听闻轩梁山有白虎山壁,特意乘车去看了看。”
听了这话那税官定睛看了看季通,高高在上的表情变得如常,“从那过来,想必有些本事。
既不愿拿路引出来,我也不问。
进了城小心些,咱们这虽是私城,却也不是肆意妄为的地方。
守规矩,听见没?”
“明白。”
季通回到车上,前头的拒马被士兵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