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过上桶楼外那些耗子一样的生活,小厮不寒而栗。
包守一笑眯眯地与小厮打听过往来人,谁是熟面孔,谁又是生面孔。
是从正门进,还是飞舟直接落在内院。
小厮尽数相告。
韩氏桶楼外,灯火通明。
那些庶民赤脚走在街上,搬运着各家需要的杂货。
韩氏小厮说他们是耗子,都算夸奖了。
掮客背着挑子,箩筐中掉下来几个菜瓜,一个妇人疯了一样扑了过去,虎视眈眈地看着周围的人。
好似在宣示,这菜瓜是她的了。
掮客灰溜溜快走。
走了几条街,是一排老瓦房。
比那些棚户好得多。
掮客把东西放在街口,吆喝着。
一个壮汉路过,笑眯眯地与他买了两个菜瓜。
这壮汉是鹿鸣山军营里休沐归来的大头兵。
春季放了军饷,回来看看老娘,顺便找个媒婆,想娶一房媳妇。
他拎着两个菜瓜回了家,家里竟然黑着灯。
开门进去,屋里摆着一个灵堂。
供案上已经落了灰。
原来老母已经去世了。
这汉子是家中老二,他们一共兄弟三个。
老大原来是鹿鸣山的兵仆,帮他找了门路去当兵。
但老大死在了一场猎妖的战斗中,只剩哥俩。
老三被送进学堂读书。
这屋里冷清的样子。
好似一年都不曾住人了。
汉子找到了邻居。
邻居说,你家三娃为了给大娘看病,四处借钱。
惹到了街口的扈三郎。
还不上钱,去结恩社当侍者去了。
汉子眼前一黑。
老三竟然去了那地方……结恩社里那茶楼里的侍者是要去势的。
汉子两眼通红,他狂风一般冲到了街口,踢开了扈家的门,将人尽数宰了。
自己回到房里挂在了房梁上。
邻居捂着大嘴看着那雄壮的汉子压弯了房梁,歪着脑袋盯着大门外的路灯。
顾阳才睡下,府衙来了人,让他去衙门里处置案情。
湿他母。
才张嘴讨了点儿权利,就一刻休息的工夫都不给。
你这郡守当真是个面厚心黑王八蛋。
鹿鸣山里,军营熄了灯。
崇将军正在读书,不时还提笔做些批注。
别看他五大三粗,其实也算是饱读诗书的主儿。
姓崇名林,字大慈。
他正看得认真,只听见碰地一声,重物砸在了地砖上。
放下兵书外出查看。
岳樵夫横抱长刀站在院子里。
“大慈。
你不是说让我亲自来找你么?末将来了。”
崇大慈迈过门槛,抬头看了看左右。
卫兵已经持弩趴在屋檐上。
他挥挥手,让卫兵退下。
岳樵夫见卫兵尽数退下,手持刀柄,用力将刀鞘插入地面。
如同插进豆腐一般。
崇大慈搬运气血,前弓步直拳。
岳樵夫摊掌拦下,手腕一转,抓住了对方的小臂。
他后撤步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