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额头汗珠滴落成冰。
弯腰下去脚上一滑,哈哈大笑着将木车推到街道尽头。
锣声一响,衙门放粮。
长长的队伍,地面有冰层黏住了草鞋。
山中虎豹踩着雪地无声,留下一排脚印,叼着猎户消失在大学之中。
小镇的学堂中有郎朗读书声,先生给炉子填了一块碳。
学生的家里有老母亲杀了一只兔子,将兔子供奉在邪神塑像前头。
咔嚓一声,邪神塑像裂开,冰碴慢慢爬上桌沿。
那石头塑像滑落在地,碎成渣滓。
“刘二家的,快点儿出来。
城里放粮啦,再不快点儿赶不上趟了!”
那妇人顾不得地上的残渣,披上满是补丁的厚袄顶着风雪出门。
这大雪天,好暗,好冷。
狂风吹得云层翻涌,越来越多的水炁下落。
咕噜噜,杯中茶水终于斟满了。
至秀真人把茶杯推到杨暮客面前,“师叔尝尝这一杯……”
杨暮客一饮而尽,苦味绵长,没有回甘。
他几乎要呕出来,忍了许久才问,“此茶叫什么名字?”
“师侄还没来得及起名。
这周上国文庙中供着师叔俗道的道号,不若师叔起一个?”
杨暮客苦笑一声,“便叫它酸甜辣汤。
无苦才好……苦得我牙酸嘴辣,就想吃一口甜的。”
至秀真人终究是被他逗笑了,“好名字,师叔果真有趣。”
从灵秀峰离开,来到山脚下。
杨暮客一抛拂尘变作一匹马,骑在马上奔着停车的地方赶过去。
下马后他把净参拉到一旁,“你回吧。
周上国与此地的是非贫道再不过问,若你家国主仍是心虚,便跟国神祈愿去。
国神应验,他自是心中有数。
国神不灵,告诉他准备后事。”
净参灰溜溜地骑着鹤妖离去。
白敷上前说,“这些鹤鸟就是喜欢被人养着,一点儿苦都吃不得。
长寿是长寿,可天上仙禽定数灵鹤最少。”
杨暮客横他一眼,“油嘴滑舌。
赶车去,此回去南方港口,正法教的船到了咱们就离开。”
才走没多久,便遇见一头豹子精。
豹子精留下半个天妖尸体逃个无影无踪。
白敷撸胳膊挽袖子要给那雪豹些颜色看看,杨暮客拉住他摇摇头。
“莫要招惹是非。
没吃过人,咱们不理会……”
初冬廿一,那条关押着众多妖精的大船靠岸。
白敷在前面开路,白淼怀中抱着狐狸走在最中间。
船上租了一个小院,一行人住进去。
便等着前往南罗国。
上次租住的院子被别人捷足先登,杨暮客只能选了一间小一点儿的。
中州战乱,很多人都是从中州逃出来前往西耀灵州安家。
“那罗冀皇朝安定的很,你偏偏要去这偏远的破地方,老娘跟你受罪一辈子,结果最后连家都没了,再也见不着祖宗了……”
“你懂个什么?就算当今没打起来,你当能安稳多久?怕是没几年就要又干仗。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