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垒道人喏喏地看着杨暮客。
杨暮客也茫然地看着他。
唯有另一个老道还在继续跟那天河较劲。
杨暮客安排好众道人,乘云去找紫寿师兄。
紫寿听后没什么表示,只是让他继续去陪着老道士。
条垒道人默然坐在石凳上,盖着眉弓看着天际。
“道友,要还真了,不是好事儿么?”
条垒放下手掌,苦笑一声,“寿数无多,便是还真,也还不起啊……师叔祖,您来晚了……”
杨暮客眉头一皱,咬牙问他,“转修鬼道!
?”
那老人家只是转身离开,“您可真是外邪……转修鬼道?那还是上清么?”
杨暮客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这些老道士自顾自地玩儿着。
他们忘了杨暮客来这儿是干嘛的,但只要有的玩儿,便是好事儿。
夜里杨暮客无心打坐,去寻紫寿。
紫寿在茶炉面前添柴火,好似早就在等着他。
伸手邀他落座,给碗中倒茶。
“没救……那园子里,一个人都没得救。”
杨暮客听后沉默不语,抿一口茶。
“礼堂这边,还管着医馆。
你师兄我当年也是曾坐堂,人来人往,病入膏肓。
像那园子里的道友,俱是寿终正寝已然万幸。”
“不若师兄给师弟号号脉,看看我是否健康?”
紫寿懒得搭理他,“那些老小孩儿,就缺你这个活泛劲儿。
好好照顾他们,咱们门里,修为低且有闲工夫的也便是你了。
能压得住他们的,也只有你了。”
“没我呢?”
“等死呗。”
紫寿一句话将杨暮客噎得哑口无言。
两师兄弟便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紫寿几千岁,自是引导着杨暮客。
紫寿十二进山,十四筑基。
杨暮客听后摸摸鼻子,自己比他也差不了多少。
“师弟。
你可知大考被困在邪神那里百年的都有谁?”
杨暮客抬头看他,“总不能还得有你。”
紫寿推了下自己花白的髻,“可不就是有我。
我十四那年去大考。
钻进锦衣封印中上百年出不来。
是我师傅归裳真人用药吊着命。
面目不改,却头花白。
我只有不足百年功夫去证真。
所以我接受了这礼堂。
所以我去照顾那些老小孩儿。”
“在你之前呢?”
“是归志师叔,你当然不认得,因为老家伙已经先走一步。”
杨暮客轻声问,“成仙了?”
“死了……”
紫寿看他想问又不敢问,了当地说,“老死的。
也在那园子里。
我亲手烧了。
合道成了,不敢成仙的大把人在。
师弟,您莫小看的天劫。”
天劫啊……杨暮客也唯有叹一声,“何曾敢小看了?”
紫寿不屑地说,“就凭你敢四处留孽,我就不觉着你怕天劫。”
杨暮客听后,那张脸是又黑又臭,哼哼唧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