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道士乘风去,不紧不慢。
路遇绑匪打家劫舍,指尖一点丙火落下。
大风倒卷,那些放火的山贼黑烟里仓皇逃命,被烧个干干净净。
人前演法?干涉人道?
他此时道心无暇,深知如此不足挂齿。
若这点担当都无,还修个屁的道。
再按云头,直奔朱颜国而去。
京都里繁华喧嚣,扑面而来便是油脂味道。
是墨中油脂,是器械滑油,是街巷餐饮。
路过一人,心跳有声儿,若杨暮客是二十四响,那人心中已敲过百通鼓。
站在昌祥公别苑门口,他便这么候着,从傍晚,站到了日落。
一辆牛车铃铛响,夜幕里星光下遥遥驶来。
玉香下车翻个白眼,“您这大少爷,自己家不进去。
外头这般显眼作甚?”
说罢这女子伸手推开府中大门,咯吱一声,冷清的风从里面吹出来。
进屋后杨暮客和贾小楼吃了一会儿茶,他便挨着坐看她处理公文。
这朱颜国国事儿他并未怎么关心,只是等着小楼处置完了,才从一旁端茶倒水递过去。
“小楼姐怎地比过去还有钱了?就织造产业?怕是不足够……”
贾小楼啧了一声,“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弟弟是当真不知!”
杨暮客一脸堆笑,上手去给她揉肩。
贾小楼闭上眼,索性靠在他怀里,“天妖事务圣人没收回去,还是我头上担着。
这天妖羽绒产业自然也就落在我手里。
如今中州急需纸鸢,这朱颜国的纸鸢造纸便也到了我手中。
我若说个不要,旁人猜来猜去,当是我准备抓人杀头。
她们不敢接。”
“您这么说弟弟就明白了。”
“怕我敛财太多,昏了头?我没兴趣。
账目都在那,年年宫里差人去查。
如今皇女五岁了,过几日便要封帝师太保。
这太保落在我头上,顺手便把这些产业都归到那女娃手里。
有这份收徒礼,旁人也再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杨暮客低头看她那光洁额头,不再揉肩,而是用拇指试着按平鼓起的眉峰。
“小楼姐该是明白弟弟不是说这个……您要合道,要化凡。
但这么笨地跟她们周旋,几年时间又能得了什么好?也没见这朱颜国给您立祠,没一个人盼您好。
他们嘴里你便是个女煞星。”
贾小楼冷笑一声,“你这人……修干净身上的人味儿,便要下山来找。
我身上人味儿多了你又担心。
怎地?修行有些章法便想教导我了?”
“你看!
你就知道使厉害!
这不是关心你?”
“你本是伶牙利嘴儿,怎变得这般笨?且一边儿去,听我跟你说。”
“好嘞。”
杨暮客嘻嘻一笑,赶忙蹿到对面老老实实坐下。
贾小楼睁眼摸眉心,的确舒坦许多。
她两手按着膝盖,“天妖要吃人。
我养着,又不能主动开战。
你那话说得好,好战必亡,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