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客如此一路往前走,过高山,过江河。
五行之术,于他面前两三招来人便要抵挡不住。
他也并未急于击败对手,一招一式相互切磋。
有时似个学生问,有时却如长辈指点。
许多人落败后躬身揖礼,提剑踏云而走,再未归来。
围剿他的人数变少了。
但更多人却跃跃欲试。
与此上人切磋,是明道之机!
岂能放过?
冬雪飘落,杨暮客已经走了近半载。
他的云履早就收进纳物匣里,如今是他随手编得一双草鞋。
不是他要体会苦行,而是他要体味木性生。
丙寅年,火木阳升,一双草鞋,方知冷暖。
寅时过后,长夜未尽。
他提着一盏捡来的破灯,咯吱咯吱地踩在雪窝里往前走。
一个人抱着肩膀,靠在大树旁。
雪压断了枝头,咔嚓一声簌簌落下。
提灯小道士冻得哆哆嗦嗦,笑着看那威风凛凛的人。
他自是不会先出手,依旧漫漫行。
那灯是这雪夜黑天里的唯一光源。
“紫明上人。
极意自在宫,裕范候您多时了……”
“道友请了。”
“上人请!”
只见树下之人,元神四散,隐于幽幽黑夜。
身无形,化黄皮貂鼠成群结队难辨真假。
呼,一阵风雪。
杨暮客身后尸狗神抬头,怒冲冠,青山眉血玉瞳,獠牙如笔。
一声咆哮,震飞一股黑烟。
雪地之中鼠群奔跑着。
苍茫雪地中,那小道士提灯轻声漫步,“贫道证三花,定然不会斩三尸。
你这三尸成煞之法,许不是正路?”
黑烟半空再聚,幽魂碧光,身披鳞甲手持长槊。
风雪打着旋儿,重重劈下来。
杨暮客额头灵光一闪,自在神明摇肩而起两丈高,定看长槊,抬手拖住。
“上人炼炁化神,功法果然了得。”
貂鼠成群化作黄烟大风从地底掀起一片碎石。
一只只小鼠手中都拿着一柄钢叉,分不得真假。
这么多钢叉,若是傻傻撞上去,忒蠢笨了些。
阴魂所化自在神明和肉身行动一致,踩着雪窝子,紧跑两步绕开鼠群。
让那鼠群扑个空。
鼠群化作人形,半空黑影落下与其合一。
拿着钢叉直奔杨暮客后背。
杨暮客身形一转,一手举灯,左手顺着腰间提出一柄长剑。
叮地一声格挡住尖叉。
裕范双手持钢叉,飘在半空,向前俯冲。
杨暮客背对前路,小碎步一步步往后退个不停。
步伐下扬起飞雪。
裕范一脸狞笑,“上人。
您修玄门正宗大道正法。
却不知我等禀赋不够。
只能斩恶念求清净。
便是未来成道,也只是尸解仙。
连个真仙天仙都不是。
但您瞧,这小道,也是道啊。”
只见裕范风雪之中,收冬时冷煞为己用。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