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不是有咱们国境边上的狩妖军挡着,妖精是要入人国吃人的。您去北面寻亲访友,您难道还是妖怪不成?”
“贫道是正经的道士。我身旁这位坤道更是受箓的全真道士。船家可莫要胡言乱语,惹怒我这道友,她要把你丢到河中去。”
“哟。那感情二位厉害。想来能住在妖精藏身之处的亲友也定然非同凡响。”
杨暮客得意地笑着,“那是。”
途中蔡鹮依旧是一言不发,她的沉默让那船家觉着背脊发凉。生怕如那小道士说的,一言不对忤逆了这位坤道被她丢到河里去。
杨暮客靠在船舷上,看着窗外。用手轻轻敲敲窗框,一头老鳖浮上来。暗中催浪帮着船家行船。
河中央隐隐有一条黑影。
小道士传音给它,“水云山该怎么走?”
“启禀上人,小神不敢随意指点。”
“理由?”
“水云山是不显世的宗门,从不行走凡间。虚无缥缈,又岂是我等小龙敢置喙的?”
“多谢作答。”
杨暮客两指间出现一支香,咕噜噜沉到了河里去。
待到了岸边,再随手一挥,也有一炷香敬给那头老鳖。
登岸之后,蔡鹮闷头往上走。杨暮客则站在原地没动。
蔡鹮走了一半回头,“你站那作甚。”
杨暮客甩着膀子噌噌跑上去,“还当你不会说话了呢。你都不知道要往哪儿走,走那般急作甚。”
哼。蔡鹮赌气瞪他一眼。
杨暮客唉声叹气地说,“我啊。就是把你惯坏了。你当婢子那时也不曾打骂,你当了俗道我也教你修行。”
“你欠我的。”
“行行行。我欠你的。咱们往西北走。”
蔡鹮翻个白眼,“见你河中敬香给河主,可是问明白道路了?”
杨暮客摇头,“只能感应自己的机缘,机缘在西北。那就往西北走。”
这河港城镇很大,走了一会儿,蔡鹮看着一家餐馆站着不动了。里面有个老头迎来送往,完全没注意到门外的两个道士。
餐馆招牌上写着侯厨。
“你家里的?”
蔡鹮摇头,“远亲,而且我如今叫蔡鹮,不姓侯。当年把我塞进蔡家,又被踢进宣王府。我好不容易活下来,也跟他们没有半分关系了。”
杨暮客啧啧称奇,“看来那宣王也不是多心狠手辣的人。能让你本家逃离中州冀朝,来这万泽大州谋生活。船资不菲,还能置办家业。若他当那冀朝圣人,许是一个仁君。”
“你见过那宣王么?”
“见过,他也改姓了,如今姓李。”
蔡鹮撇嘴,“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
杨暮客拽着她继续往前走,“他都造反了,能是什么好人?但要想当圣人,纵然一肚子坏水,也都得憋回去。所以啊,贫道当时管不了,现在就更不想管啦。”
走了一段路,杨暮客忽然说道,“等我再遇见那叫李召都的,就把他杀了。”
蔡鹮皱眉,“杀他作甚?”
“了因果。”
蔡鹮无所谓地嘟囔,“你又胡闹。”
“不是胡闹,我上清有三训的。”
走出城镇,杨暮客掐算他与姬寅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