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宇智波佐助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通道尽头后,宇智波恰拉助才缓缓从那张坚硬的石床上坐起身。
动作牵扯到尚未完全愈合的肌肉,带来一阵熟悉的酸胀感,但比起之前那种连呼吸都像被撕裂的剧痛,已经好上太多。
他小心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力量一点点重新流淌在四肢百骸。
带土留下的那股阴冷查克拉依旧盘踞在经络深处,像顽固的污渍,阻碍着他自身查克拉的完全复苏,但至少,日常的行动已无大碍。
伤,算是好了七七八八。
他走到房间角落那个粗糙的石制水盆前。
盆底积着薄薄一层从岩壁渗出的清水,映出他模糊的倒影。
脸色依旧缺乏血色,短期的伤痛和不见天日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最显眼的,还是右眼上缠绕的白色绷带。
他沉默地注视了水中的倒影片刻,然后抬手,指尖落在绷带的边缘。
犹豫只在瞬间,他便开始一圈圈地解开。
绷带落下,冰冷的空气接触到皮肤,他尝试着,睁开了右眼。
光。
模糊的、扭曲的光线混杂着大片无法辨别的色块涌入视野。
眼前的景象像是隔了一层布满裂纹和污迹的厚毛玻璃,一切都在晃动、变形,边缘带着令人不适的晕影。
他试图聚焦看向水盆的边缘,但那条线在他眼中扭曲成不规则的波浪,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眩晕和眼球深处针扎似的刺痛。
他立刻闭上了眼睛,扶住冰冷的石壁,压下喉咙口泛起的恶心感。
不行。
视力并非完全丧失,但这破碎不堪、无法形成有效视觉信息的景象,比纯粹的黑暗更让人难以忍受。
过度透支万花筒的代价,远比想象中更残酷。
带土那查克拉残留,更是在不断侵蚀、干扰着眼的恢复。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重新将绷带缠绕回去。
白色的布料隔绝了大部分杂乱的光线,至少让那恼人的眩晕感减轻了许多。
既然无法正常视物,带着它,反而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刺激和麻烦。
左眼的视野清晰,足够他观察和应对眼下的大部分情况。
他走回床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眼下方。
身体的恢复算是阶段性的胜利,但右眼的状况,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刚刚升起的一丝松懈。
宇智波带土的话,再次在脑中响起。
“万花筒写轮眼……每一次使用,都是在燃烧施术者的生命。”
“视力下降,只是开始。
等到查克拉无法满足它时,它便会开始汲取你的生命力……直到彻底黑暗,或者……死亡。”
当时在剧痛和压迫下,这些话带来的更多是直接的恐惧。
此刻,在相对平静的独处中,这些话沉淀下来,显露出更深层的、令人寒的意味。
他没有那近乎怪物般的体魄和庞大的查克拉去挥霍,他甚至不是这个世界那些在战火中磨练出来的忍者。
他来自一个相对平和的世界,身体虽然经过训练,但底子终究不同。
这双因执念和意外而提前觉醒的万花筒,对他这具身体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