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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为何会变得这样疯魔,她指向一旁偏厅里,正不停用头蹭笼子、冬眠苏醒想要出来的阿灵,悲哀道:
“刑儿,那是占有而已,不是爱情。云琛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就像当初你喜欢阿灵,喜欢它金白灿灿的样子,你爱云琛,不正是爱那个热烈又温暖的她吗?又为何非要像为阿灵染色一样,企图‘摧毁重塑’云琛呢?”
赵太妃一口气说完这些,抬眼对上颜十九黑沉的眸色,立即意识到云琛是颜十九的逆鳞,不可再多说了。
再想到如今天下大乱皆出自颜十九之手,就连自己和炎朗的性命亦被掌握,赵太妃只得又软下表情。
她知道自己是个偏心的不合格的母亲,总是偏爱生病弱小的孩子多一些。
如今天下乱局,云琛受罪,万千无辜百姓皆苦,颜十九虽是祸首,但她这做母亲的难辞其咎。
赵太妃轻轻叹了口气,只得换种方式,用有些恳求的语气对颜十九说:
“刑儿,你晓得吗,我少时是楠国先皇后娘娘的婢女。”
颜十九眼神惊讶,示意她继续说。
赵太妃望向高远的天空,眼神变得晦涩痛楚,像是在回忆诸多伤痛过往,那些已不值一提却无法磨灭的记忆。
回忆了很久很久,赵太妃只说出一句:
“刑儿,我曾亲眼见证先皇后娘娘女扮男装筹谋天下,也见证了前朝皇帝图谋霸业。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在我这一生,我见过、听过的所有妄想一统天下的君主,到头来全都一无所有,不得善终。”
颜十九冷笑:“哼,母后,你是在诅咒我么?”
赵太妃无奈摇头,声音低落: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承认对你来说我并不是个好母亲,可是儿啊,你也是我的儿子,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走去一条注定毁灭的不归路啊?”
颜十九沉默了。赵太妃双眸泛泪,谆谆又恳求:
“刑儿,你已经拥有东炎了,已经是一方大国的君主了,你何必在这楠国做小伏低,偏偏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完全可以带着云琛回东炎,一样可以做个传世英明的神君啊!”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拿下楠国,据为己有呢?
只图谋东西炎不就好了吗?
哦,是因为炎绰很多年前醉酒时说过一次,说他此生最恨就是楠国皇帝,若有来生,他一定要踏平楠国。
从那天起,“踏平楠国”四个字就深深刻印在了颜十九的心底。
小小的颜十九误以为,只要他足够智谋、英勇,有一天能拿下楠国,就终于能在父皇面前证明自己,可以得到父皇的认可了吧?
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这路越走越黑,越走越歪。
到他亲手用毒药将炎绰毒死时,望着炎绰高大青紫的尸体,他才突然想起来,竟然忘记告诉炎绰:
父皇,我已经在侵占楠国,就快成功了......
初衷早已忘记,颜十九像个偏执的孩子,在这崎岖艰险的道路奔走失控。
如今,赵太妃一席话令他停下来,好似终于清醒。
颜十九第一次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