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多阶吧,一阶一跪,一阶一拜,就算是让贫僧和寺里的僧人,也没办法做到在那样大的雨下,独自一人跪拜上山。宁施主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贫僧看得实在不忍,只能举着伞下山,贫僧问她……”
那一天。
瓢泼大雨下,宁鱼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能隐约看见人影。
直到主持和小沙弥打着伞到她面前,“阿弥陀佛,施主如此执着,确然是贫僧见过最有诚心最有佛缘的人,不知施主想要求些什么?若是求姻缘和前程这些,施主跪到这儿已经足够。”
主持说完,只看见身影飘摇的姑娘直勾勾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答:“主持,我不求姻缘幸福,也不求前程似锦,我只求一个人平安。”
主持一下就为了难……他心中反应过来,今日的大凶之卦,怕是就是指面前的这位宁施主。
“那一日,站在那台阶处,贫僧算了第二卦。”主持说着,“可惜啊,依旧是大凶之象,贫僧劝宁施主放下执念,莫要为难自己,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可宁施主说,若是那个人死了,她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她其实是在求自己活下去的可能。那一天她给贫僧磕了好多头,贫僧见实在劝不住她,便答应她,若是她能凭自己一个人跪拜上八角亭,跪齐着一千九百九十阶,那贫僧就将本寺至宝紫檀木佛珠赠予她,权当本寺尽人事听天命。也算是本寺不白受宁施主的一片赤诚之心。”
程修明问:“她难道真的傻着跪上来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道沙哑隐忍的嗓音已经抢在了主持的面前回答:“她会的,她从小就倔。”
程修明这才看向一旁的厉时雁,他太难形容现在的厉时雁,双眸猩红,双拳紧握,眼中满是痛苦之色,面色已经苍白至极。
主持也点头:“是啊,贫僧原本只是见宁施主身体状态极其差,想让她知难而退,所以才说出那话。毕竟就算是寻常一个训练有素的成年男子,也是做不到跪上一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的。宁施主是第一个,可谁知…她竟真的上来了,最后没了力气,是手脚并用爬上来的,当场晕在贫僧脚边。”
主持感叹道:“本寺不打诳语,贫僧身为主持,自然要以身作则,贫僧让小和尚将宁施主扶进去休息,自己则是坐在八角亭下,卜了第三卦。”
程修明皱眉:“总不可能第三卦就变了?这二十一世纪,没有这么玄的事情吧?”
主持笑着摇了摇头:“是啊,怎么会有那么玄的事情,那最后一卦也是极凶之卦,甚至比之前的大凶还要严重。等宁施主醒了,贫僧也将这卦象给宁施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