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有点伤人,但是既然你这样问,想你应该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的。”
宁鱼十分真诚地看着面前的顾明钰:“其实我那个时候和小哥分开还没有半年,我那个时候什么也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和这个世界好像很难产生一定的感知和连接。所以我那个时候其实也想不了什么。我听不见风声,也听不见那个时候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我看不见医院是什么环境,也看不见是什么景色,更看不见自己周围有哪些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她们在干什么?她们可爱吗?她们在说话吗?她们是一个人还是有自己的朋友亲人陪同,他们又是生了什么病会在这个医院呢,这些很直接的问题我统统都感受不到,所以其实我能想的事情很少。”
“我那个时候和世界的链接,大概就只有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就只有那个时候还没出生的言言。我只能感受到,言言有可能在我肚子里踢了我一脚,也有可能有时候不老实乱动啊。除了肚子里的言言,我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坐着的那把长椅。可我能想的事情全都在我脑海里,假如我去想周围有多少个人或者是他们都在干什么,那将是一件没有目标也没有边界,而且想多久也不会想出答案的问题。”
“或者我那个时候去想自己坐着的这把长椅有多长,能够坐下来大概几个人?又是什么颜色?是什么款式,那我也很难得到答案,就算有护士能够给我描述,能够先用正常人的语言转成盲文,再用盲文刻在本子上,让我一点一点的摸出来,可那也远远不及耳朵看听见的眼睛看到的直观具体。”
“所以我那个时候能想的事情,除了肚子里的言言,就只有以前自己和小哥之间的那些回忆了。”
宁鱼说出这句话来,都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狠心了。
毕竟换个角度想一想,假设是宁鱼一直喜欢的厉时雁,假设宁鱼有一天看见厉时雁在长椅上坐着,宁鱼对厉时雁产生了兴趣,产生了好奇,甚至产生了喜欢,所以好奇厉时雁坐在长椅上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就好比宁鱼对这个自己有好感的男人的精神世界,产生了好奇想要更多的了解他。
可若是这个时候,宁鱼得知厉时雁坐在长椅上的时候想的是自己以前的恋人,想的是自己深爱的人,宁鱼觉得自己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子。
或许不是伤心是酸涩吧。
伤心那也得有身份,伤心也得有资格上心,酸涩就是指既没有身份又没有地位,可又因为这件事时感到难过,却又完全没有办法解决自己冒出来的这个情绪。
但宁鱼又觉得自己现在把话说得越绝,越能让顾明钰伤心比较好,这样才能让顾明钰真正的死心。
顾明钰脸上露出了一抹了然,却又带着些苦涩的笑容:“抱歉,我早该想到的。是我太过理所当然,看见你吃糖醋里脊吃得多,便以为你就喜欢糖醋里脊,看见你经常要喝咖啡,就一心认为你喜欢咖啡,却从未想过问你。”
“我想,你并不需要因为我喜欢你这件事情而感到过分的愧疚,毕竟如你所说,自以为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但其实可能连你最基本的喜好和性格都没有了解清楚,就敢说自己有多么多么喜欢你就敢说自己,也会让你过得比以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