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四郎还有三妹妹都在。
不管是穆卿尘还是那位素未谋面的苏姑娘,都不会希望在松思院看到任何她留下的旧物。
是以,该带走的物什她是一件都不会留,最好将她在松思院的所有痕迹都清理得一干二净方才好。
如此忙碌一番,二月初十那日,郑氏派人来递消息,说她回了金阳王府。
倒不是她舍不得这点东西,实在是这都是些极私密的物什。
便说那拔步床,那是她睡过的床,日后穆卿尘与苏姑娘成亲了,总不好让他们继续睡在这床上罢?
她不觉膈应,他们都要觉着膈应了。
谢相容这点子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时间一晃便到了二月,几场大雪过后,上京那片阴沉沉的天终是见了晴。
穆卿尘在刑部夙夜不懈地忙着,几乎是不着地。
寒风猎猎,树影婆娑,雪光迤逦在廊下。
他按着胸膛,缓缓垂下了眼。
不过是一场情动而已,等她离开了金阳王府,一切就又能回到原点了。
心仍是冷飕飕的,似有风雪侵袭,端的是苍凉无状。
穆卿尘简直是要为自己这番愁肠万干的模样笑出声了。
穆卿尘,有甚好苍凉好心痛的?
唇角勾起一丝哂笑,男人掷笔,揉了揉眉心,起身推开了窗。
成婚时他远着她不就是为了让她死心么?
如今她终于死心了,又有甚不好的?
是以,没有必要觉着难受,心痛便更不必了。
便是他对她有些动心,可也不过是成亲了半年而已,怎可能会放不下?
徐氏与承安侯府走完了五礼后方知会他,两个月后要与承安侯的嫡长女成亲,那时他连谢相容是谁都不知晓,只当她是徐氏往他身边安插的一枚棋子。
便也不知,曾经这姑娘被训斥、被禁足、被取笑,就是为了要嫁他,要到他身边来。
“那蒋家大公子胆儿忒小,我不过是在画航那儿放了把烟,他便慌里慌张跑下画舫了。啧,就他这点儿起子,承安侯府的人也好意思拿他来同主子相提并论。”
穆卿尘却没听,望了望窗,淡淡吩咐道:“回刑部,最近我都宿在刑部,一会你便回去书房给我取些用物。”
容家那位三姑娘跟着她离去。
原还怕她会被人欺负的,现下看来,倒是自己杞人忧天了,这姑娘嘴儿厉害着呢,往人心里头捅刀子都不见血的。
穆卿尘放下茶盏,缓步出了临江楼。
话落,她提步出了厢房。
下楼的木梯子要越过旁边几间相邻的厢房,谢相容从天字四号房经过时,并不知她与谢相宓的对话俱都入了穆卿尘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