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心里一凛,急忙敛了脸上的急切,摆出一脸和平时一样的憨厚笑容。
和同龄的孩子比,略有些削瘦,腰背笔直,眼睛明亮里透着丝隐隐约约的沉郁。
嬷嬷眼里一道精光闪过,却又立刻掩下,低眉垂首恭敬答应。
别庄里树木花草格外绿翠,生机勃勃,不过谢相容没心思欣赏别庄内的美景,跟着玉扣,转花拂柳,进了园子中间的一是暖阁。
眉宇间有几分愁苦,低低提醒了句。
玉盘般的满月仿佛就挂在院子正上空,清亮的月光下,院子里花木扶疏,显的分外安宁美好。
脸色微黑,看起来极其老实沉闷。
看起来极其廖落,转回身,慢吞吞坐到椅子上,有几分懒散的坐着,有些怔神的望着外面的骄阳。
玉扣细细说了下船之后,一直到今天早上辞行时的件件种种,谁说了什么,谁做了什么,谁是什么表情,说的极其详细。
敬阳长公主先是闷闷的笑,接着放声大笑起来,直笑的眼泪崩流。
她言语果断,极不客气,象这样客客气气的建议,极其少见。
从懂事起就被教导着一言一行都要彰显皇家风范,教导着活一辈子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做好皇家这块锦上的一朵花。
她喜欢诗词歌赋,喜欢琴棋书画,喜欢焚香点茶,对坐清谈。
这世间的欢乐有多少、有多精彩,他能享受、能看到诸般种种有多少,这份痛苦就有多少、有多深!
端坐在静室塌上,闭上眼睛,凝思细想。
脸上浮起层不耐烦,他这会儿心情极其不好。
已经迅速整理了心绪,脸上露出轻松又吊儿郎当的笑容。
居上位者,这份狠心,她没有,光聪明有什么用?
心里泛起层浓厚的腻歪,那样一位清淡出尘的女儿家,冠上姜姓,这份明珠风尘的感觉,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敬阳长公主冷笑,“穆卿尘早已经封了世子,是以后要承接宗祠,为一族表率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娶英国公府一个庶出的小丫头?”
他确实无法心狠手辣,也想不到别人能够心狠手辣到何种程度。
掂了掂手里的杯子,用力扔了出去,砸在那架繁盛的蔷薇里。
摸爬滚打一辈子,见多识广,态度恭敬谦卑,怕是不怎么怕的。
穆家人真是一脉相承的油盐不进,骨头果然硬,而穆卿尘城防军守卫京师,禁卫军保护皇宫。
谢相容垂手站了好半天,只站的头都有些蒙蒙的发晕了,才听到敬阳长公主淡漠的声音又响起,“阿楚看好你,把你当做妹妹,本宫自然往后也会站在谢尚书这一边。”
谢相容心里震惊,敬阳长公主比她想象中,更有威势,也更加犀利敏锐。
霍首辅看起来有点心虚,像是不确定皇上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接话倒接的极快。
霍裕心虚的眼珠四下乱瞟,一幅想顾左右言它又不怎么敢的样子,
从接到折子,他心里掂量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意外、愤怒、鄙夷各种情绪杂陈。
谢相容的这份胆量见识,眼光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