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桂花糕!”柴宗训忽然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乳牙,两颗新冒头的小虎牙格外显眼。他扒着符太后的胳膊,声音里满是雀跃,“刚才韩将军跑进来报信,气喘得像拉风箱,额头上全是汗,肯定累坏了。桂花糕是甜的,他吃了就有力气了!”
符太后搂着他笑出了声,殿内因战事而起的沉郁,仿佛被这声稚嫩的笑冲淡了大半。她望着儿子毫无杂质的脸庞,心里默默念着:训儿,娘一定会守住父皇留下的江山,守住你这份干净的心意,将来让你真的能像父皇那样,坐在朝堂上,给百姓分粮食,给将士送温暖,不用再为一件棉袄、一块糕点发愁。
这时,殿外传来内侍轻细的通报声:“太后,李尚书、王御史、张太傅三位大人到了。”
符太后应声起身,把玉麒麟往柴宗训怀里塞了塞,又拢了拢他的披风:“训儿乖乖在软榻上玩,娘去见几位爷爷,回来给你带刚出炉的桂花糕,好不好?”
柴宗训抱着玉麒麟,在软榻上坐好,用力点头,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看着符太后转身走向殿外的背影,他忽然想起什么,拔高声音喊:“娘!等襄州打赢了,让赵将军再给我扎个大纸鸢!要比上次的还大,还要带两个哨子!”
符太后的脚步猛地顿住,晨光从殿门的缝隙里照进来,在她的衣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回头朝儿子扬了扬嘴角,用力点头,眼眶却在转身的瞬间红了。她抬手悄悄擦掉眼角的湿意,指尖触到一片微凉——儿子那句关于纸鸢的期盼,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正是她此刻对抗风雨最硬的铠甲。
殿内,柴宗训抱着温热的玉麒麟,趴在软榻上望着窗外。风把银杏叶吹得沙沙响,他仿佛已经看见,襄州的兵叔叔们穿上了厚棉袄,赵将军扎的大纸鸢,正带着清脆的哨声,飞过蔚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