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柴宗训年幼难制,这隐患比‘已然称帝’更甚。我们圈住他,既是自保,也是给耶律陛下看——南唐有能力钳制这头猛虎,与辽结盟绝非引狼入室,而是合力缚狼。”
耶律塔烈听到“合力缚狼”四字,眼中的笑意淡了些,微微颔首:“徐大人说得没错,草原的雄鹰最懂盯着暗处的狼。赵匡胤现在是后周的刀,但这刀若哪天反过来对准辽朝,可不是好事。南唐能盯着他,对辽朝也是助力。”
“所以淮南防线的根基不动,机动兵力即刻调整部署。”李煜语气笃定,“林将军需严令将士,只围不攻,对外依旧宣称朕在金陵坐镇,只是常规布防。至于我们——”
他看向耶律塔烈,目光锐利如锋:“耶律大人,朕原想借‘赵匡胤称帝’逼辽廷下决心,如今倒省了功夫。我们只需告诉耶律陛下,瓦桥关的那把刀,正悬在辽与南唐的头顶。朕亲赴辽廷,不是为了应对一场‘已发生的兵变’,是为了斩断一场‘必然发生的祸事’。这份诚意,可比应对谣言更重。”
耶律塔烈盯着李煜看了半晌,忽然放声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国主说得好!‘未发之祸’才最该提防!塔烈这就修书回上京,禀明陛下亲赴辽廷的决心,再添上瓦桥关的实情与南唐的布置——耶律陛下见了,定会亲自召见国主!”
斥候与暗卫听得心服口服,先前的慌乱早已烟消云散。徐铉松了口气,看向李煜的目光满是敬佩——陛下总能在变数中抓住要害,既收回了故土的底气,又将“误传”变成“佐证”,连兵力部署都透着深谋远虑,这趟险路,反倒走得更稳了。
李煜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楚州城外连绵的秋云。风卷着桂香掠过肩头,他知道,这盘棋的变数虽消,棋局却愈发凶险。但只要能为江南争得一线生机,哪怕前路遍布荆棘,他也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