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的脸瞬间涨红了,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事他确实做了,踢毽子时他还赢了小内侍两个蜜饯,搭“蚂蚁宫殿”时还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瓷瓶,只是他没想着这些事会传到太后耳朵里。他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越来越小:“儿臣……儿臣就是觉得……觉得练弓累了,想歇会儿……”
“歇会儿?”符太后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拂去柴宗训肩上的雨珠,指尖的凉意让柴宗训瑟缩了一下,“你忘了前几天,正月那几日,我们是怎么从汴梁城外逃出来的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柴宗训心里的那点委屈。他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泪水还没干,却多了几分惊惧——正月里的情景,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几日雪下得特别大,宋军突然在城外集结,宫里乱作一团,符太后牵着他的手,裹着厚厚的棉袍,在夜色里从密道逃出宫,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耳边全是马蹄声和喊杀声,他吓得紧紧攥着太后的手,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后来躲在城外的破庙里,太后把唯一的棉被裹在他身上,自己却冻得整夜发抖,那几日吃的是硬邦邦的麦饼,喝的是雪水融化的冷水,那种滋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儿臣没忘……”柴宗训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怀里的册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儿臣记得……记得雪很大,还有马蹄声……”
“你没忘,可你的所作所为,却像忘了。”符太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也带着几分痛心,“哀家常跟你说,人吃一堑,长一智。正月那几日的苦,是想让你记着,这江山不是安稳的,稍有不慎,我们母子俩就会像丧家之犬一样,连个安稳的住处都没有。可你呢?这才过了几个月,就又想着踢毽子、搭鸟窝,把那些苦日子都抛到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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