隘口拱卫,可守御的士兵只有三万,要是蜀地的后蜀趁机来犯,或者有人在中原作乱,咱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顿了顿,声音里又添了几分无奈:“还有洛阳,你姨母现在不在城里,她去了济州,要整合那些宋军的降兵——那些降兵有八万,人心还没定,你姨母得盯着他们,防止有人闹事。如今显德八年,朝局本就需稳,洛阳城里现在只有两万禁军,要是前线的部队全调走了,这都城就是座空城,万一出事,咱们母子俩,还有满朝文武,都得陷入危险。”
柴宗训沉默了,他趴在符太后的肩膀上,小手慢慢松开了她的衣领。他想起之前去少年营时,阿虎哥哥跟他说,去年冬天,有个老兵来营地教他们射箭,老兵的手上全是老茧,还少了一根手指,老兵说他本来能回家种地,可后来部队裁撤的命令下来,他没拿到足够的安家银,只能又来营地当教头。当时他没懂,现在才明白,那些被裁撤的士兵,或许并不都想回家。
“娘……”柴宗训的声音有点闷,“您是不是后悔了?”
符太后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眼泪终于忍不住,滴在了柴宗训的衣领上,带着点温热的湿意:“是,娘后悔了。娘不该太自负,觉得中原能就此安稳,不该随便裁撤部队,更不该瞒着你——你是大周的皇帝,这些事,你本来就该知道,娘不该把你当成不懂事的孩子,什么都不跟你说。”
她低头,看着柴宗训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宫灯的光,像两颗小小的星星,却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懂事。符太后的心里又酸又疼,她轻轻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儿啊,以后娘听你的。等这次打退了辽、北汉的联军,咱们就重新整顿军队,把裁撤的部队慢慢补回来,再也不随便减兵了。眼下显德八年,正是需积力的时候,要是你有什么想法,不管是关于军队,还是关于百姓,都跟娘说,娘一定认真听,再也不自己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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