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议兵戈,凤阶嘱君安
晨光透过寝殿的窗棂,在锦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周娥皇还靠在李煜怀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百合熏香,呼吸均匀而安稳。昨夜的温存像一层柔软的纱,轻轻裹着两人,连殿外传来的晨露滴落声,都显得格外轻柔。
李煜先醒了。他睁开眼时,见周娥皇的脸颊贴着自己的胸口,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发间还沾着一丝未散的暖意。他不忍惊动她,只轻轻抬手,指尖拂过她鬓边的碎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易碎的珍宝。昨夜谈论国事时的凝重、对后周的忧虑,此刻都被怀中的温软冲淡,只剩下满心的安稳——有她在,仿佛再难的路,都能找到前行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周娥皇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她望着李煜近在咫尺的脸庞,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夫君醒得这么早?”
“刚醒没多久。”李煜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今日要召大臣们议事,得早些准备。”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肩头,“不过,还想再陪你片刻。”
周娥皇闻言,往他怀里缩了缩,手臂环住他的腰,声音轻得像耳语:“那便再歇会儿,离早朝还有些时辰。”她知道他今日要面对的,是满朝文武对后周的担忧,是国库空虚的窘迫,是寿州城防的难题,此刻多一分陪伴,或许便能让他多一分底气。
两人就这么静静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对方的温度。殿外的晨光渐渐变亮,透过纱帐,将两人的身影染成暖金色。直到宫女轻手轻脚地在殿外禀报“辰时已到,大臣们已在崇德殿等候”,李煜才缓缓松开周娥皇,坐起身来。
他伸手拿过榻边的龙袍,指尖刚碰到明黄的衣料,周娥皇也跟着坐了起来——她身上还穿着昨夜的月白寝衣,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我帮你穿。”她轻声说,伸手从李煜手中接过龙袍,动作熟练地帮他系上玉带,整理好衣襟。
李煜低头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指尖轻轻拂过她的手背:“辛苦你了,夫人。”
“夫妻之间,说什么辛苦。”周娥皇抬头望他,眼底满是温柔,“只是今日议事,你莫要太急躁。大臣们或许会有不同的意见,你多听听他们的想法,总归是好的。”她知道李煜性子偏柔,面对朝堂纷争时,有时会因顾虑太多而犹豫,便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李煜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放心,我会斟酌的。”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对了,陈德诚昨日清点完国库,说能凑出三千两黄金、一千五百匹蜀锦,离后周要的还差些。今日议事,我打算让徐游拟份奏折,让各地州府暂调些物资过来,先解燃眉之急。”
“这样也好。”周娥皇应道,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只是各地州府也未必宽裕,尤其是去年大旱的地方,你记得别逼得太紧,免得百姓受苦。”
“我明白。”李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是你想得周全。”
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李煜才起身准备出门。他整理了一下龙袍的衣襟,确保没有褶皱,又检查了腰间的玉带,确认系得牢固——这龙袍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责任的重量,他不能有半分马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