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血渍染雪·魂系潢川
耶律沙咽喉处的血沫还在雪地上冒着热气,我看着他死不瞑目的双眼,紧绷的脊背突然垮了下来——腰间的坠痛像被人用重锤砸中,顺着小腹往下蔓延的寒意裹着湿热的黏腻,让我连握着长矛的力气都散了。
“萧后!”
摩云的惊呼刚落,我眼前的黄花松林突然开始旋转,玄甲的冰冷、雪粒的刺痛、女儿们的哭声混在一起撞进脑子里。下一秒,腿弯一软,我从马背上直直栽了下去——万幸被冲过来的巴图鲁伸手接住,可腰间那股热流却没止住,顺着铁甲的缝隙渗出来,在雪地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是葵水经血!”巴图鲁摸了摸我腰侧的血渍,脸色骤变,“快,把萧后的铠甲解开!”
摩云手忙脚乱地解着我肩甲的系带,指尖都在发抖:“怎么会这么多……萧后,您撑住!”
我想开口说“无妨”,可喉咙里像堵了团棉絮,只能发出细碎的气音。眼前的光影越来越模糊,只有掌心那只装着艾草的香囊还攥得发烫——那是观音女塞给我的,她说“阿婆说能驱寒止痛”。
恍惚里,我好像看见延寿女蹲在帐前揉暖宫布,艾草的烟味裹着奶粥的甜香飘过来;又好像看见耶律沙的长戟刺向我时,女儿们扑过来拽缰绳的手,冻得通红却攥得死紧。
“水……”我终于挤出一个字。
帖木儿立刻解下水囊,却不敢直接喂,只能用袖口蘸着水擦我干裂的嘴唇:“萧后,您别睡!我们这就回营,阿婆还在帐里熬着姜枣茶等您!”
姜枣茶?对,延寿女说要给我暖被窝、煮姜枣茶。我得回去,不能倒在这里。
我咬着舌尖逼自己清醒,可小腹的绞痛像有无数把小刀在绞,连带着后腰的坠感越来越重,每一次呼吸都扯得五脏六腑发疼。巴图鲁脱下自己的皮裘裹在我身上,糙手擦着我额角的冷汗:“萧后,敌军残部已经往潢水方向逃了,石门峪守住了!您听见没?我们赢了!”
赢了……我费劲地扯了扯嘴角,想笑,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抬……抬我回营。”我抓着巴图鲁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的皮肉里,“别让……别让观音女和延寿女看见我这样。”
巴图鲁眼眶一红,点头应着“好”,小心翼翼地把我横抱起来。他的臂弯很稳,可每一步颠簸都让我疼得蜷缩起来,皮裘下的经血还在往外渗,把他的衣摆都染透了。
雪地上的马蹄印和血痕交缠在一起,风卷着松针打在我脸上,我却觉得越来越暖——是失血的暖,像小时候阿婆在帐里烧的牛粪火,裹着让人发晕的热。
“娘!”
刚到营寨外,就听见延寿女的喊声。我挣扎着想推开巴图鲁,却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观音女已经扑了过来,看见我染血的皮裘,脸色“唰”地白了,伸手摸我额头时指尖都是凉的:“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不是伤……”我喘着气,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是葵水至,经血不止,老毛病了。”
延寿女“哇”地哭出声,转身就往帐里跑:“我去叫阿婆!我去拿暖宫布!”
观音女咬着唇,扶着巴图鲁把我往帐里送,路过案几的时候,我看见昨夜没写完的调兵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