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朕虽年幼,我也是男子
大军驰援辽国的马蹄声渐远,长春宫的烛火却依旧明亮。柴宗训坐在符太后面前的小凳上,手里捏着一枚刚剥好的松子,却没心思送进嘴里,眉头拧成了小小的疙瘩。
“宗训,怎么还不睡?”符太后放下手中的奏折,见儿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是担心辽国的战事,还是惦记巾帼卫的姑娘们?”
柴宗训抬起头,眼底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认真:“娘,我不是担心,是想起阿夏姐姐上次回来讲的事,心里总不踏实。”
符太后闻言动作一顿,随即温声道:“你说的是南唐联合作战那回?”
“嗯!”柴宗训用力点头,小手攥得紧紧的,“阿夏姐姐说,上次对付吴越,咱们和南唐将士协同作战,女辅营的姐姐们和南唐兵凑得太近,好些人都没了规矩。有几个南唐兵借着操练的由头,总往姐姐们身边凑,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还有人偷偷扯姐姐们的衣角、碰她们的手腕。”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刺耳的细节,眉头皱得更紧:“阿夏姐姐说,要不是她看得紧,发现不对劲就立刻把女辅营的姐姐们调去侧翼,严令不准私下接触,那些南唐兵指不定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她还偷偷跟我说,有个南唐小校尉,居然对姐姐们说‘不如跟着我回南唐,保准你衣食无忧’,气得姐姐们当场就和他吵了起来。”
符太后的神色沉了沉,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此事我知晓,当时林统领已经上报,我也让人斥责了南唐的领兵将军,只是碍于盟约,没好深究。”
“可这不是深究不深究的事!”柴宗训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阿夏姐姐私下跟李伴伴说,她当时最担心的,就是姐姐们年纪小,心思单纯,要是被那些南唐兵的花言巧语骗了,或是被强迫着做了不该做的事,万一怀了身孕,那可怎么办?”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在殿内激起无声的涟漪。柴宗训看着母亲微变的脸色,继续说道:“娘,我虽小,可也知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们在战场上拼杀,累了苦了,或许还能找些由头消遣,可姐姐们不一样,她们抛家舍业来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来受欺负的。而且女人要是怀了孩子,就不能骑马、不能射箭,连拿起兵器都难,到时候真要是打起仗来,难道让她们挺着大肚子上战场?”
他想起之前和巾帼卫的姐姐们相处的场景,那些姐姐们训练时挥汗如雨的模样,受伤时咬着牙不落泪的模样,此刻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上次对付吴越,要不是阿夏姐姐当机立断,把姐姐们和南唐兵隔离开,说不定真的会出乱子。现在吴越已经名存实亡,可辽国的战事还在继续,姐姐们又要和男兵协同作战,我实在不放心。”
符太后沉默了片刻,看着儿子清澈却坚定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她一直知道儿子仁善,却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能把男女之别看得如此透彻,更能设身处地为巾帼卫着想。
“宗训,你说得有道理。”符太后缓缓开口,“可你也要明白,行军打仗,协同作战是常事,总不能因为担心出乱子,就不让男女兵营配合吧?”
“我不是不让配合!”柴宗训连忙解释,“我是说,配合可以,但必须把规矩定得更严!上次我提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