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你想啊,要是今天男兵刚嘴碎两句,咱们就把他们拉去打板子,其他男兵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朝廷偏心女兵,连句玩笑话都不能说。
消息传到前线,那些守边关的士兵,本就顶着辽人的压力,要是再觉得朝廷不看重他们,心里难免会有怨气——万一有人被辽人策反,说‘周廷只护着女兵,不把男兵当人看’,那岂不是比几个男兵调戏女兵更严重?”
柴宗训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这一层,他皱着眉想了半天,才小声问:“那……难道就只能看着姐姐们受欺负吗?”
“当然不是。”
符太后拉着他回到殿内,重新坐下,又给两人各倒了杯春茶,“咱们得想个两头都不亏的法子。
先,得给女辅营和男兵划清营区,中间隔上一道栅栏,再派女兵里最能干的几个——比如林阿夏,还有你说的那个蒋芸——带着几个姐妹轮班巡逻,男兵要是敢越过栅栏,或是在营区外嘴碎,巡逻的女兵就有权把他们扭送到军法处,这样既给了女兵底气,也不算‘偏帮’。”
她顿了顿,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道:“其次,开春后合练阵法时,不能让男兵和女兵分开练,得让他们混编在一起,比如一个小队里有三个男兵、两个女兵,让他们一起练阵型、一起守帐篷。
等他们看到女兵能背得动粮草、能射得中靶心,甚至能在演练时帮男兵包扎伤口,自然就不会再觉得‘女兵是绣花针’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久了,偏见也就少了。”
“那要是还有人不听劝,非要调戏姐姐们呢?”
柴宗训追问。
“那就按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符太后的语气沉了些,眼底也多了几分威严,“但处置之前,得先让所有士兵都知道‘调戏女兵是重罪’——明日我就让魏仁浦拟一道军令,贴在所有军营里,写清楚‘凡调戏、侮辱女兵者,轻则杖责二十、罚俸三月,重则流放边疆、永不录用’。
这样一来,男兵们知道有规矩管着,不敢轻易犯事;女兵们知道有军令护着,也敢挺直腰杆做事,岂不是比咱们现在急着争论‘偏不偏帮’要好?”
柴宗训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伸手抓住符太后的袖子,语气也轻快了些:“娘,你这个法子好!
既不用委屈姐姐们,也不会让男兵觉得偏心!
我明日就去找林阿夏,跟她说朝廷要给女辅营派巡逻队,还要立军令护着她们!”
符太后看着儿子重新绽开的笑脸,也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你呀,就是心太急,什么事都想立刻解决。
这治理江山,就像种这庭院里的柳树,得慢慢等它芽、长枝,急不来。
女辅营要站稳脚跟,男兵要接受女兵,都得给他们时间。”
柴宗训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娘,我还忘了问,女辅营的姐姐们好多都没说过自己是不是单身——要是有男兵真心喜欢姐姐,不是调戏,是正经想求娶呢?总不能也不让吧?”
符太后被他这话逗笑了,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倒是想得多。
若是两情相悦,自然可以。
但得立个规矩,得让男兵先跟自己的将领说,女兵跟林阿夏说,再由两边将领报给朝廷,等朝廷准了,才能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