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城的晨光带着硝烟味,投在黑松林方向的战场上。
符琳站在城楼垛口,看着下方士兵们弯腰清理战场——甲胄碎片嵌在焦土里,未燃尽的火油包还冒着青烟,几个轻伤的士兵正合力抬着伤员往医帐走,周猛的大嗓门时不时传来,指挥着人把辽人投降的俘虏归类看管。
“太后,战损统计出来了。”
苏文清捧着账本快步走来,指尖在纸页上划过,“咱们这边,阵亡二十七人,重伤四十五人,轻伤一百一十六人;辽人八百兵力,死了三百多,投降四百二十七人,还有十几个跑了,林队长已经带人设卡追了。”
符琳接过账本,目光落在“阵亡二十七人”
那行字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
昨夜攻城时的喊杀声还在耳边回响,此刻这串数字却像铅块,压得人心里沉。
“阵亡将士的家属,都记下来,”
她抬眼看向苏文清,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后续的抚恤,按最高规格给,有孩子的,城里的学堂免他们十年束修。”
苏文清点头应下,刚要转身,就见许知远带着几个学生跑过来,学生们手里捧着捆好的弩箭,脸上还沾着泥点。
“太后,我们把断崖那边的箭都捡回来了,还帮着抬了几个伤员,”
许知远喘着气,指了指身后的学生,“孩子们都没怕,还说下次要是再打仗,还能帮忙。”
符琳看着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沉郁散了些。
她伸手摸了摸最前面那个孩子的头,那孩子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见她看过来,赶紧把饼递过去:“太后,您吃,这是张婶给的,甜的。”
“阿姨不吃,你吃吧。”
符琳笑着摇头,又对许知远说,“辛苦你们了,今天让孩子们好好歇着,别再跑了。
你跟赵队长说一声,捡回来的箭让工匠修修,还能用。”
许知远应了声,带着学生们离开。
符琳刚转身,就见李承渊从楼梯口上来,身上的盔甲还没卸,玄色甲片上沾着的血渍已经黑。
“太后,刚查了辽人的俘虏,”
他声音低沉,“有个小校嘴松,问出点东西——辽人这次来济州,不只是为了攻城,还在找城西的‘寒铁矿’。”
“寒铁矿?”
符琳皱眉,她在济州待了这么久,从没听过城西有矿。
“那小校还说什么了?”
“他说,耶律烈这次带的人里,有个‘矿师’,专门负责找矿的,”
李承渊走到垛口边,指着城西的方向,“不过昨晚打仗的时候,那矿师没在营里,估计是提前跑了。
我已经让秦锋带五十骑去城西查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矿脉的痕迹。”
符琳心里一动,辽人向来觊觎大胤的物产,要是城西真有寒铁矿,那这事绝不能大意——寒铁能铸好甲,要是让辽人抢了先,后续麻烦就大了。
“你让秦锋小心点,城西多山林,别中了埋伏。”
她叮嘱道,目光落在远处的山林,晨雾还没散,隐约能看见树影晃动。
两人正说着,就见柳清和提着药箱从医帐方向跑来,脸上带着急色:“太后,将军!
沈副将又要下床,说要去看投石机,我拦不住他,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