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下的密室重见天日,那股子阴秽之气随着黑色小旗的粉碎渐渐消散,但弥漫在苏家老宅里的紧张气氛却一点没少。
苏老爷子在医院醒过来的消息传来,算是给众人吃了半颗定心丸,可另外半颗,还悬在嗓子眼——李云枫那句“行为反常的族人”
,像根无形的刺,扎在每个苏家人心里。
内鬼?自家窝里出了要绝户断魂的内鬼?这比外敌入侵更让人心寒和恐惧。
苏父脸色铁青,立刻下令封锁老宅,所有族人未经允许不得离开。
他看向李云枫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不信任变成了近乎敬畏的恳求:“李先生,您既然能看出这阵法,一定有办法找出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求您主持公道,救我苏家!”
一群苏家长辈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又是后怕又是愤慨。
李云枫被吵得有点头疼,摆了摆手:“别围着了,吵得慌。
找内鬼是吧?简单。”
他这么轻描淡写一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眼巴巴望着他。
“苏婉,”
李云枫转向苏婉,“去,找块大点的白布,再拿个干净的空碗,盛满清水过来。”
苏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照办。
很快,一块用来搭灵堂的素白棉布和一个白瓷碗盛着的清水摆在了刚刚被清理干净的祠堂中央。
李云枫走到那堆被他捏碎的黑色旗子残骸前,随手抓了一把粉末和碎布条,丢进清水碗里。
只见那清水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漆黑如墨,还隐隐散出一股腥臭。
“这阵法以你们苏家至亲之血为引,又窃取了祖坟阴德和气运,早就跟你们家的血脉气息纠缠在一起了。”
李云枫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那碗黑水里搅了搅,指尖沾了些许黑水,然后走到白布前。
“布阵的人,身上必然沾染了这阵法最核心的邪气,短时间内洗不掉。”
说完,他抬手,用沾着黑水的手指,在白布上看似随意地画了起来。
不是什么复杂的符咒,就是几个歪歪扭扭、谁也看不懂的抽象线条,有点像小孩涂鸦。
画完之后,他把白布拎起来,对着祠堂门口的光亮处抖了抖。
“好了。”
李云枫把白布往苏婉手里一塞,“拿着这布,从你这些叔伯兄弟面前走一圈。
谁身上的气息跟这布上的‘墨’产生共鸣,谁就是那个内鬼。
放心,对正常人没影响。”
这方法……也太儿戏了吧?苏家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比跳大神还玄乎。
但见识过李云枫手段的苏婉却毫不迟疑,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捧着那块画着“涂鸦”
的白布,神情严肃地开始从站在最前面的几位族老面前走过。
一个,两个,三个……白布毫无反应。
走到第四位,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颇为儒雅的中年男子面前时,异变突生!
那白布上看似干涸的黑水痕迹,竟然象是活了过来一样,散出淡淡的黑气!
而中年男子的胸口位置,也隐隐有一丝极其微弱的黑线透出衣衫,与白布上的黑气遥相呼应!
“苏明远!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