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将歪着头看着它,似乎在想这哥们儿的姿势难度系数挺高。妞妞则有点害怕地往李云枫身后缩了缩。
李云枫看它那样子,不象是有恶意,倒象是有莫大的冤情无处申诉。他跳下墙头,走到树下,打量着这个吊死鬼。
“有冤屈?”李云枫问道,“说说看,要是合理,没准儿我能帮你递个话儿。”
吊死鬼见李云枫不怕他,还愿意听他说话,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努力地想说话,但被绳索勒着,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厂……黑……钱……害……命……”
断断续续,结合他这身打扮和死状,李云枫大概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你是旁边那个……已经倒闭的化工厂的工人?”李云枫试探着问。
吊死鬼拼命点头,血泪流得更凶了。
“厂里黑心老板,拖欠工资,还害你丢了性命?”李云枫继续猜。
吊死鬼再次用力点头,喉咙里的呜咽声充满了悲愤。
李云枫明白了。这估计是个被黑心老板逼得走投无路,在工厂倒闭后,选择在工厂附近(殡仪馆后面这片林子以前也属于工厂范围)上吊自杀的苦命人。死后怨念不散,又因为殡仪馆阴气重,本能地靠近这里,想寻求一个“公道”,或者 simply 想找个“同类”倾诉一下。
“唉,也是个可怜人。”李云枫叹了口气。这种民间冤屈,每天不知道发生多少,灵异局也管不过来。
他看着吊死鬼那痛苦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求知欲”的尸王老将,忽然有了个想法。
“我说,哥们儿,”李云枫对吊死鬼说,“你老这么吊着,也挺累的吧?而且吓着花花草草也不好。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这冤屈呢,我帮你记下了,有机会碰到管这事儿的(比如老陆),帮你提一嘴。你呢,也别在外面飘着了,我这殡仪馆正好缺个……嗯,缺个夜间巡逻的替补队员。包吃……哦不,包住,没工资,但环境安静,没那么多破事。你看怎么样?”
吊死鬼愣住了,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他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有活人(?)跟他这么“正常”地谈工作offer?
尸王老将似乎听懂了,对着吊死鬼“嗬嗬”两声,象是在说:“来吧兄弟,这儿待遇不错,领导也好说话。”
吊死鬼看着李云枫,又看了看虽然恐怖但似乎没有恶意的尸王,再感受了一下殡仪馆里那股让他灵魂感到些许安宁的气息(主要是李云枫的存在本身),犹豫了半晌,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受够了孤魂野鬼的漂泊和无助了。
“成,那就这么定了。”李云枫伸手,对着那根吊着鬼的麻绳轻轻一弹。
啪!
麻绳应声而断。
吊死鬼“噗通”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屁墩儿。他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根勒死他的绳索已经消失了。
“走吧,带你办入职手续。”李云枫转身往殡仪馆走。
吊死鬼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那棵他吊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槐树,又看了看李云枫的背影,最终,迈开僵硬的步子,跟了上去。走了两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跑回去,把自己刚才掉下来时碰掉的一个破旧工帽捡起来,戴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