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行军,倒也颇为机密。
但及越过晋国边境之后,以为再无后顾之忧;又为贪赶行程,便成大张旗鼓,所过之处,路人皆知。
这一日前至滑国,孟明视见色已晚,便命在滑都郊外扎营,休息一夜再行;同时命人微服进城,采购牛羊蔬果,以备此后数日军食。
司炊官奉命,便率数十人入城,先办果蔬,再购牛羊。
因滑城内只有万余人,秦人所需犍牛十余头,山羊百具,采购不齐。
市中闲汉经济老蹇,见有恁大买卖,不由大喜。
老蹇:你等外乡人所需数量,若在滑城如此寻购,便是十日,也不能齐备。
如肯以十金为谢,某便引你等去见一个大商,须臾置齐。
司炊官:果能一次购齐,便谢你十金,也不为大事。
老蹇见他应了,便欢喜地,将其引到一家客栈门,向里面唤道:弦高先生,造化了!
今番我与你介绍一桩大主顾,事成之后,当求赏赐。
弦高闻言,从客栈中走出,上前答话:老蹇,你素喜大言,大行。
今到晚饭时刻,来我这里大呼叫,莫非又以撮成买卖为名,来寻我吃酒?
老蹇涨红了脸道:老弦,总吃过你几次酒,就出此番没气力言语!
这位老客,要买数十头牛羊,你是不是难得主顾,绝大买卖?休要直从门缝里看人!
弦高见老蹇身后站着一群面生客人,这才信以为实,急施礼道:在下眼拙,客人休怪。
请问客人何来?因何便需许多牛羊?
画外音:郑国商人弦高,多年往返于洛阳及新郑之间,以贩牛羊为业,常于滑城休止;因常将牛羊在簇中转散,故此滑城周围数十里内,牙行经济及行商闲汉,俱都认识。
秦军司炊官见问,据实道:我乃秦人,大军欲往伐郑,途经簇,扎营城外,前来采办。
你果有数十头牛羊时,可尽卖于我,只是价钱需要从惠。
弦高听罢,暗地吃惊道:怪不得听得城外人喊马嘶,又见尘土飞扬,原来如此。
某虽商贾之流,但亦知忠君爱国大义。
今既知秦人欲袭我国,又岂有坐视之礼?
于是未动声色,心中早思一计,微微笑道:牛羊尽有,只是今日晚,城门将闭;依滑国律令,对成群人畜,施行宵禁。
军家可明所需牛羊之数,在下明早出城,亲送至营。
司炊信之不疑,乃明采购数目,与弦高拱手而别,带从人出城回营。
行至客栈拐角之处,果然付给那牙行老蹇十金,话符前言。
弦高目送众人远去,急回房中,拿出刀笔竹简,刻写密书:秦遣大军袭郑,今营于滑,不久当至郑都,请国君早作预备。
书不尽言,详问信使便知。
臣郑商弦高,冒死告闻。
写毕封固,唤过随从,命其连夜出城,驰还新郑,密报于令尹,并教与一套辞。
从人不敢怠慢,单骑一匹劣马,如飞去了。
弦高遂至后院,挑选壮牛二十头,肥羊五十具,命店家一概洗涮干净,披红挂彩;一面打点犒军之礼,自行囊中简出士人服装,准备停当。
次日一早,弦高便作卿士装束,唤上七八个伙伴,车载彩礼,策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