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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皆我赵盾之过也。
众卿闻罢,皆都叹息,并且答道:此乃贾季自作自受,与元帅何干!
赵盾:虽如此,许其不仁,我不可无义。
乃命上军佐臾骈,护送狐射姑妻子前往潞国,使其夫妻父子相会。
臾骈领命,收拾起校家人闻此,纷纷谏道:昔搜夷之日,主人被贾季所辱。
今何不趁机杀其妻孥,以雪其恨!
臾骈怒道:是何言也!
乘人之危非仁,取人之怒非智,我岂为之!
乃不记前仇,礼送狐射姑妻子及其家财,安全至于潞国。
翟国既灭,狐射姑自此流亡于潞,按下不提。
襄公夫人穆嬴送葬归朝,得知先蔑与士会已往秦国,迎接公子雍回国,更无别法可想;只得施展女人利器,每日怀抱太子夷皋升于朝堂,坐在殿上大哭。
每当哭累之时,便诟骂数落赵盾,以及满朝诸卿大夫。
穆羸:赵盾!
先君以此子托孤于朝,尸骨未寒,言犹在耳,尔便全然忘却乎?众卿!
尔等既食晋禄,奈何背弃先君遗嘱,如弃敝屐?
敦是句句如戟,字字似剑。
赵盾由是不敢上朝,闭门在家;众卿士大夫则或劝或躲,俯贴耳。
既散朝后,夫人却不回宫,则命车驾前往赵府,在其府门下车,怀抱太子,向宅内顿而拜,一边扬声跪求,故意使国中百姓全都听到。
穆嬴:先君临终,以此子嘱卿。
大人应诺尽心辅佐,言犹在耳。
若立他人为君,卿将何以取信下,又置此子何地?
言毕,复又继之号哭。
不过片时,卿士大夫之家及国人皆拥至赵府门前,密不透风。
当日穆嬴直哭到夜阑更深,方才上车回宫。
围观国人,无不哀怜穆嬴母子,唏嘘慨叹,归咎赵盾。
诸大夫见此,自觉实在无颜与穆嬴相对,亦以迎子雍是为失策,就此议论纷纷。
赵盾困于府中,犹如热锅蚂蚁,坐卧不安。
闻夫人离去,急命家人将郤缺唤至府中,与其议道:依今日看来,若不立太子,穆嬴必然不肯干休。
但先篾与士会已往秦国迎接长君子雍,算来亦将还至国境,何可再立太子!
郤缺答道:元帅休怪属下直言。
公虽英明无双,但于立嗣一事,可谓失策甚矣。
迎立子雍,休违背主公托孤之嘱,被夫人稳占理数;便依明公长幼之,亦恐非智。
今日舍幼子而立长君,似乎言之成理,然异日太子长成,能保不生变耶?
赵盾听罢,满头汗出,急谢罪道:某知过矣。
卿有何良策应之?
郤缺:经夫人哄扬终日,卿大夫已经瓦解,国人皆怨元帅。
周厉王时国人暴动,公岂不知?万幸公子雍尚未还国,可亟遣人往秦,止住先蔑、士会,休使子雍出为上。
赵盾:亡羊补牢,犹尚未晚,公言是也,赵盾顿开茅塞。
也不必等至来日,这便进宫,召集众卿,先定君位,然后使往秦,方谓使出有名。
二人商议已罢,遂连夜入宫,会集群臣,奉七岁太子夷皋即位,是为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