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闷酒,忽将酒杯一放,仰大恸,不可遏止。
曹仁大惊,急问其故。
曹操哭道:此番之败,某有两悔。
一悔不该调陈元龙离开广陵,而任东郡太守;致使广陵为孙权所有,失我长江下游。
二悔不听程仲德良言,致使孙刘联手,合力抗我。
众臣听罢,皆沉默无语,面有愧色。
曹操又向程昱谢罪:仲德,今若还你官职军符,幸不弃曹某,再为我谋,可乎?
程昱大哭流涕,拜倒在地:只为丞相不纳我计,便于大战前纳还官诰,不进谏言,致有此败,臣之大罪也。
主公既不见罪,反向为臣谢过,某岂敢当。
丞相既然信任,此后敢不用命,惟粉身碎骨以报!
曹操:此番赤壁失利,消息传入许都,朝中恐有孔融余党,联络邺城马腾父子叛变。
荀彧一旦应对不及,我则大势去矣。
来日我便自引虎豹骑还都,子孝为我把守江陵,可乎?
曹仁:兄长重托,弟敢不从命。
但恐我一人,非是孙刘敌手。
曹操:不妨。
我今留下五员大将,与你分别把守荆州五关,相互声援,可保无忧。
曹仁:分派哪五员大将?把守哪五关?
曹操:贤弟留守南郡,自不必。
其余五将,乃是文聘屯守夏口,乐进把守襄阳,李通镇守汉津,满宠扼守当阳;徐晃往来巡防,南北接应。
连同贤弟,共是五关六将。
满宠:丞相妙策,据此五关,可保荆州无忧。
然则长江下游,派谁把守?
曹操:伯宁所虑甚当。
长江下游,合肥最为紧要,便令张辽守把,以当孙权。
文聘、乐进、李通、满宠、徐晃、张辽:喏,末将遵命!
曹操:除合肥之外,荆州诸郡皆托我弟曹仁管领,节制五关诸将。
再将虎豹骑统领曹纯留下,务必保护你胞兄曹仁安全。
曹纯:末将遵命。
来日一早,曹操离开江陵,启程北还许都。
曹仁送出城外十里,见左右并无旁人,遂私下问道:兄长所留六将,皆为旧部心腹,危时可以用命。
唯那文聘乃是刘表旧部,荆州故人,今命其独自带兵把守夏口,倘与刘琦联手叛我,岂非危险至极?
曹操:非也。
张文远亦是吕布旧部,徐州降将,且与关云长交情莫逆,不也是为我所用,并无二心?我观文聘乃是忠义之士,在赤壁江上又有救驾之功,其忠不下于文远,可以放心用之。
其余诸将倒也罢了,唯有文聘,此后当为我曹家东南长城干将,必可独当一面。
曹仁:何以见得,其能如此?
曹操:文仲业乃南阳宛城人,刘表故令其镇守荆北。
刘备占据新野,后又夺樊城,常以刘景升宗弟自恃,文聘于是深恨玄德。
刘琮欲献荆州与我,惟文聘坚拒不肯。
某接收荆汉之后,文聘被迫来见,满怀悲惭,唏嘘饮泣。
某谓仲业真乃忠臣,这才以礼相待,又以军权授之。
后观其与曹纯长坂坡追讨刘备,以及赤壁所为,不负忠臣二字,汝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