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呀,对了,该联系医生的,啧,怎么忘记了。”
钢笔“咔嗒”
一声落在桌上。
宫翊修猛地抬头,眼底那层惯有的淡漠瞬间碎了,露出底下翻涌的惊怒。
他起身时带倒了座椅,真皮摩擦地面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轻飘飘的:“让他走吧。”
“啊?”
李建新以为自己听错了,张着嘴愣在原地,“boss,您说……让洛先生走?那这五年的……”
“我让他走。”
宫翊修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
他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模糊的城市轮廓,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爱不动了。
这个念头像根针,猝不及防扎进心里。
他给了洛昭昭能给的一切——限量版的跑车,市中心最豪华的公寓,甚至把公司的股份转到他名下。
洛昭昭说想要天上的星星,他能连夜包下天文台;洛昭昭说讨厌某个合作商,他能立刻终止百亿的项目。
他连自己的命都能给,唯独不能给的,是“离开”
这两个字。
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是洛昭昭每天摔碎的餐具,是醒来看见的离婚协议书,是偶尔失控时落在他脸上的巴掌,是“宫翊修,你真让人恶心透顶了”
。
“就按我说的做。”
宫翊修背对着李建新,声音恢复了平静,只是指尖还在微微抖,“把别墅里他的东西都打包好,派人送过去。
另外,给财务说一声,再转一笔钱到他卡上。”
李建新还想说什么,却在触及宫翊修背影里的落寞时,把话咽了回去。
他点点头,轻手轻脚地退出办公室,关门的瞬间,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叹息,像是什么东西,终于碎了。
宫翊修抬手按了按眉心,窗外的阳光终于进来,但是却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
他忽然想起第二次见洛昭昭时,少年穿着白衬衫站在樱花树下,傲娇小少爷一个。
那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会把人逼到拿刀子抵着自己脖子,逼到自己说出“让他走”
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