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喝骂道:“这小兔崽子,当真是翅膀硬了!”
说著,他气冲冲的就要下床,想著天色尚早,陈铁牛应当走不远,要把他追回来好好教训一顿才解气。
“別追了,我都问过了,村头的李炊饼寅时初刻就瞅见大娃跑出了。”
沈婉连忙拦下丈夫,脸上又急又忧。
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还上哪追去。
“这……”
陈守义重重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恨恨的嘆口气,良久后,又无奈嘆道:“事已至此,只能任由他去了……”
大周禁军兵种何其多,他也不知儿子会投到哪个司下。
他顿了顿,忧心道:“就是不知那臭小子身上可有钱財,莫再饿了肚子……”
“钱財还是有的,昨日买菜我估摸著还能剩下几十文,他没给我,我也忘了要……”沈婉想起了这回事。
夫妻二人彼此相视一眼,都深深皱起了眉头。
以至於早上吃饭时,两人也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对大娃的忧心。
书文见自己哥哥一直没出来,又看父母皱眉忧心的样子,当即便心中瞭然,没有感到意外。
他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恐怕家里人只有自己最了解哥哥的性子,认定了一件事,哥哥从来都不会轻言放弃。
“爹娘,不必忧心了,哥哥又不是小孩子,都快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况且哥哥苦练了数年,一身个把子力气还是有的,在军里也吃不了亏。”
陈书文安慰了父母两声。
陈守义夫妻还是嘆了口气。
说归说,但儿行千里,做父母的哪有不担心的……
以至於在前去当差的路上,陈守义看著开封城里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嘆道。
这娃,怎就不知道他的苦心
…………
陈铁牛当然知道父亲的苦心。
可父亲却没站在他的角度想想,他今年已经十六,村里的同龄人甚至都有了娃,而父亲对自己还像个孩子一样。
他已经长大了。
从小看到父亲的甲冑时,他就暗暗发誓,自己將来也要像父亲一样,上阵杀敌立功,方为真男儿。
也正是这股劲,才撑著他从十岁起,日日苦练力气,为的便是有从军的那么一日。
让他学弟弟一样,整日埋在书堆里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心里这样想著,陈铁牛的脚步停在了开封外城,安上门募兵处的幡旗下。
“侍卫亲军司”的牌匾下,挤满了人。
“年十六,陈家村人”募兵官扫了眼陈铁牛递来的户籍证明,眉头微微皱起。
“十六尚不及从军年龄,你回去吧。”
无论是按大周还是如今大宋的规定,年十八才方可从军,这少年还差上两岁。
“大人,我听我父亲说,若是年十六,体格达標亦可破格入伍。”
陈铁牛连忙说道。
“你父亲”募兵官诧异的看了一眼陈铁牛。
“我父亲曾在虎捷军为卒,只是伤残后退下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