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则流言兴起的时候,赵普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但正如陈云崢所想的那样,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当所有人都认为此事是赵普推动的时候,他的身上就已经被打了德昭殿下的標籤。
所以顺势而为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况且,他也很好奇,背后主导此事的究竟是何人。
能算计到这一切的,必定是异於常人之辈。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
“既然如此,你不妨猜猜,本官先前为何会直接点明此事”
赵普带著考校的目光看向陈书文,他可以辅佐德昭殿下为储,但不代表著,什么样的人都能与他共谋。
若陈书文答不上来他的问题,即使他不会揭发二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將他们踢出局。
闻言,陈书文蹙著眉头,细细沉思著。
祖祠空间里,陈云崢好整以暇的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並没有出声提醒,他也存了一番考校的心思。
毕竟他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而且他也想看看李筠那边的战事如何,所以多数路还是要陈书文自己走下去。
书房內烛火跳动,寂静无声。
片刻后,陈书文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刚欲说话,一旁的卢多逊却抢先开了口。
“赵公这是想將我们所有人,绑在一起”
陈书文一怔,这正是他想说的。
“哦”赵普起了兴趣,眉梢一挑,將目光望向卢多逊:“说说看。”
卢多逊苦笑的拱拱手,话语中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钦佩:
“我与陈秘书郎煽动皇子夺权,此为死罪,张內侍监督不力,下场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说著,他扫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张德钧,语气带著自嘲:“故而我等三人,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凡有任何一人动了歪心思,最终的下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嘴角的苦笑更甚了许多。
他在为先前试图投靠赵光义的小心思而感到可笑。
而一旁的张德钧更是嚇得魂不附体,身体抖如筛糠,要知道,他可是已经收了赵光义整整一百两银子了。
贼船已上,再下去谈何容易……
陈书文倒是面色如常,虽然他也应了赵光义的差事,但他立场未变,自然没有什么好忧心的。
“唯独赵公您。”卢多逊抬眼看向赵普,继续说下去:“您是被动入局,就算我三人中,有一人东窗事发,您也安然无恙,陛下也怪不到您头上……”
说罢,他摇摇头,嘆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当真是小瞧了赵普,赵普虽不通学识,但某些方面,他確实难望其背。
想到这里,卢多逊索性直接摊牌:“实不相瞒,赵点检那边,今日一早便派贾琰来找过我,许了不少好处。”
“先前我確有几分动摇,毕竟殿下年幼,赵点检如今为大內都点检,大权在握……”
他苦嘆一声,目光渐渐变得坦荡,“此后,我卢多逊愿唯德昭殿下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一旁的张德钧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