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保一命!”
叛军们再也无心抵抗,丟下兵器转身就往城下逃,互相推搡著,甚至有些人直接从城头摔了下去,惨叫声不绝於耳。
李筠看著溃不成军的队伍,面色却渐渐平静下来。
他知道,当赵匡胤出现在泽州城下的那一刻起,战败就是早晚的事。
但他没想到的是,李重进那几个龟孙节度使竟如此胆怯,一点动作都无,更没想到的是,北汉竟如此废物,只派来几千骑兵,又有何用
“主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几名亲兵连忙上前,架起李筠就往城下跑。
李筠没有抵抗,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赵匡胤,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与绝望。
吾与窃国赵贼势不两立!
此时城头上的战斗已近尾声,剩下的叛军要么投降,要么被杀,彻底不成了规模。
“城內敢有仗兵者,杀!”
赵匡胤的这声怒吼彻底击溃了叛军的心理防线,他们纷纷放下了兵器,城门后的叛军更是早已逃的无影无踪,几名宋军士卒连忙搬开顶门的木槓。
隨著厚重的开门声,城外宋军如潮水般涌入,泽州城,破了!
“追李筠!”
见战局已经彻底安稳,赵匡胤低喝一声,带著陈铁牛等人朝著州衙署的方向追去。
此时,州衙署內。
先行逃回来的李筠並没有第一时间收拾金银细软,试图逃出泽州,退防潞州。
他知道,泽州城一破,他彻底大势已去。
他屏退了所有人,翻出了一张画卷,掛在墙上,突然惨笑了一声。
看著画卷上的这个男人,他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想当年,他凭藉一把罕有人能拉动的百斤硬弓唐,晋,汉三朝,名扬军界,直到后来,遇到了这个名叫郭威的男人。
所谓相见恨晚,大抵不外如是。
从那以后,他便成了大周的一员猛將,以昭义节度使的头衔镇守潞州十载,辽人不敢来犯!
“但你为何死了……为何死了啊!!”
李筠惨笑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了一句:“他又不是你儿子,我为何要服他!我只要镇守好我的潞州,便是不负你所託了……”
“你若不死……他赵匡胤怎么敢,怎会敢!!”
他真的不甘心。
继承大周基业不是那人的后代,他忍了,只要守得大周安寧就好,可郭家的天下被夺了,他,决不能容忍!
於是他高举“復周”的大旗,联合北汉,起兵反宋。
他本以为自己能一呼百应,將那个窃国贼斩於马下,却没想,短短数月,就落到了这般田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筠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李筠就算是死!
也不做大宋之臣民!
隨后,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对著郭威的画像,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眼中流下两行老泪。
“太祖,臣无能,不能为您守住大周江山……”
他用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火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