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了,只是在上完第一节课后,下意识地,往教室最后一排看了一眼。
靠窗的位置空空荡荡,并没有人。
他怔了怔,好半晌,疑惑地收回了视线。
奇怪的不只有这个。
即便现在有钱了,相宜也还是习惯自已做饭吃。
可明明只是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他做起饭来就总是弄错份量了,好几次炒的菜煮的米饭都超过了他一个人的份量,足足可以吃两餐。
搞到后来,相宜只能在厨房里贴了张便签,提醒自已做饭的时候千万要注意计量。别再靠“手感”了。
但饭菜的事能靠一张便签解决,睡觉的事就有些麻烦了。
相宜发现这一次车祸不仅把他的记忆撞得乱七八糟,把他的人撞瘦了,甚至还给他撞出了黑暗恐惧症。
在医院的时候,病房里总是亮着那么一盏灯,也总是可以听见走廊里医生护士们走动查房的动静,他那时还没有太多的感觉。
可是回到学校宿舍,晚上要休息关灯的时候,他却在房间陷入黑暗寂静的那一刻里,突然感觉到了骤然掉入无底洞般失重的恐惧感。
重新打开灯,那些黏腻在皮肤上的冰凉感才缓缓褪去。
还有被子。
他现在总要抱着一床很厚很暖的被子才能安心入睡。
如果周围没有东西靠着,那一整晚就会反复从梦中惊醒。可是梦里梦到了些什么,他又不记得了。
这一切实在太过奇怪。
相宜拉开衣柜,看着衣柜里那一件件熟悉的,能和记忆对得上号的衣服抿唇。
相宜走进浴室里,看着架子上摆放着的那几款,和记忆又不完全相符的洗漱用品抿唇。
他到底……
忘记了什么?
……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去了一个月,两个月……
天空下起小雪,学期结束前的最后一节课,相宜又习惯性地往教室后排看了一眼。
那里依旧没有人。
心口泛起一阵细密的紧缩感。像是在失落,又像是……不安?
这么久了,相宜也好像明白,那个位置上应该坐着一个人的。
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为什么自已完全不记得了?
为什么对方又从来没有出现过……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相宜的思绪,相宜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庞蒂医院”几个字,走到教室门口接起:“喂?”
激动嘈杂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相宜愣着,愣着,骤然,耳边响起了一片刺耳的嗡鸣声,剩下的,其他所有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了。
只听得见那一句话。
那一句仿佛要改变他整个世界的话语。
“相先生,您母亲醒了!相宁女士醒了!”
……
相宜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因为跑得太急,在医院门口他还不小心跟人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相宜正要跑过去,余光却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您啊?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