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既要算清账目,更要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无形的雷区。
方才值房里,不过是几句关于地方赋税拨付的讨论,卢太傅的门生与谢太傅的故旧便已隐隐针锋相对,他居中调停,字斟句酌,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过换来双方表面上的暂时偃旗息鼓。
那无形的压力,比堆积如山的账册更令人窒息。
寒风卷着残余的雪沫,打着旋儿扑在他脸上,冰凉刺骨。
他微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这清冽又带着肃杀之气的空气。
他知道,他回不去了。
所以,只有一路向前。
“张大人。”身后响起了谄媚的声音,是户部一个小主事,一贯会钻营,溜须拍马套近乎。
张鹤遥并不喜欢他。
只是这个人没什么自知之明,总是往他面前凑。
所以张鹤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想要提步往外走。
结果他却听到那人说:“张大人,听说您那个前妻——”
张鹤遥又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