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坞边的柳树被夜雨洗得发亮,枝条垂在水面上,沾着细碎的水珠。
王清之靠在驿站的廊柱上,月白色的锦袍被晨露打湿了一角,贴在单薄的肩头,更显得身形纤弱。
她咳得厉害,帕子捂在唇上,能感觉到布料下微微发颤的指尖。
“少爷,船家说卯时开船,要不咱们再等半日?”
桑酒提着食盒过来,见她脸色白得像纸,眉头拧成个结,“您昨夜就没睡好,再折腾下去,身子怕是扛不住。”
王清之摇摇头,把帕子收回袖中,那上面已沾了点刺目的红。
她扶着桑酒的手慢慢站直,扇子在掌心敲了敲:“咳咳……走吧,早去早了。”
……
第二日的晨光刚漫过船帆,尼山书院方向驶来的画舫就泊在了码头。
“公子,官分九品,人分十等。祝家人结义认亲,是要通过家族宗法大会的!您任意跟那梁公子结义,是士族门阀所不容的!”
祝英台:“谁要你多嘴!”
少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刻意压低的英气,“下去!”
而不远处的画舫里,恒月正凭栏而立。
她换了身湖蓝色的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把玩着块玉佩,阳光落在她侧脸的轮廓上,把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照得格外清晰。
她身后的三七捧着茶盏,见自家小姐望着亭中二人出神,忍不住问:“少爷,您在看什么?”
恒月轻嗤一声,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她望着亭中正要拜天地的两人,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可悲,可叹呐。”
三七挠挠头:“少爷担心他们结义犯了忌讳?可那梁公子看着像个读书人,祝公子……也不像蛮横的人啊。”
恒月没答话,只是把玉佩抛了抛,玉坠撞在指尖,发出清脆的响。
一个时辰后,王清之的船终于启航。
她靠在舱内的软榻上,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桑酒在一旁给她盖了层薄毯。
“在下会稽梁山伯。”
“在下上虞玉水祝英台。”
恒月坐在对面的舱位里,听见这两句,唇角弯起个浅弧。
她指尖敲着小几,案上的青瓷碗里,碧螺春的叶片正缓缓舒展。
[小系统:宿主!男女主正式相遇了!这可是关键节点!
恒月:我知道。]
她抬眼望去,恰好对上梁山伯投来的目光,便颔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疏离与温和。
祝英台却警惕地皱了皱眉。
而王清之只是掀了掀眼睫,目光扫过那三人。
桑酒看着自家小姐苍白的睡颜,又瞥了眼对面相谈甚欢的三人,悄悄把软鞭往怀里塞了塞。
恒月忽然端起茶盏,朝着王清之的舱位遥遥一敬,眼底的笑意深了些。
[恒月:电视剧里有这号人吗?或许我忘了。
小系统:宿主专心做任务。促成梁祝完美结局。]
船身轻轻晃了晃,载着满船的心思,朝着尼山书院的方向驶去。
……
马车碾过书院外的石板路,发出规律的颠簸。
王清之靠在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