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汉滩坡上,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慌乱。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夹杂着惊恐的哭喊,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惊起了几只夜宿的鸟儿,它们振翅高飞,发出阵阵不安的啼鸣。汗水与泪水混杂在他的脸上,模糊了视线,但他不敢停下,那未知的恐怖如影随形,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将他吞噬。
他踉跄着,脚下的泥土似乎也变得松软起来,几次险些摔倒,却凭借着求生的本能,硬生生地稳住身形。夜风在耳边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恐惧。四周的景物在他眼中变得模糊而扭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随着他的心跳而颤动。
不知跑了多久,他跌倒在一片小麦地里,气喘吁吁,四仰八叉,麦穗轻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丝微凉却也刺痒的触感。月光斑驳地洒在这片绿色的波浪上,将他的身影拉长又扭曲,如同他此刻混乱不堪的心境。四周,是麦浪起伏的低语,仿佛大自然也在低吟着古老的秘密。李红山努力撑起身子,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虚弱,仿佛灵魂正被某种力量缓缓抽离。他喘息着,望向远方那片依旧黑暗而深邃的汉滩坡墓地,心中既是恐惧也是解脱。汗水与泥土混杂在他的发间、衣上,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却闪烁着求生的光芒,那是对未知世界最后的一丝倔强与挣扎。
他不敢回苏家湾,清晰的意识告诉他,苏隐,苏渊行,曹腊已被塌陷的墓子活埋。
他想起金家磨村的三舅郭宝福,离这儿近点。
李红山咬紧牙关,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却又奇迹般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月光下,他的身影在麦田间跳跃,每一步都激起一片麦浪翻滚,仿佛是在与时间赛跑,与恐惧搏斗。汗水如雨,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泥土中,瞬间被吸收,只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四周的虫鸣与远处的风声交织成一首诡异的夜曲,但他已无暇顾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墓子。
他穿过一片片麦田,麦穗的锋利边缘不时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疼痛却不及心中的恐惧来得猛烈。他的呼吸如同风箱般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汲取生命的力量,而每一次呼气则像是在释放内心的恐惧。夜风在耳边呼啸,带着一丝丝凉意,却也似乎带着某种未知的慰藉,让他暂时忘却了身后的阴影。
天麻亮,第一缕晨曦穿透薄雾,李红山踉跄着,终于站在了三叔家的庄门前。他颤抖的手抬起,重重敲响了那扇斑驳庄门上的镣瓦子,每一下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门内,先是一阵短暂的沉寂,随后是木轴转动的吱嘎声,伴随着一丝不安与疑惑。门缓缓开启,露出一张布满睡意却慈祥的脸庞,是三叔郭宝福。见到李红山这副刚从土里挖出来却狼狈不堪的模样,三叔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红山娃,你这是咋了?咋弄成这样?”关切的话语如同暖流,瞬间温暖了李红山冰冷的心房。他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