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得近乎撕裂,带着难以置信的狂怒:
“李默!好你个李时言!竟敢…竟敢如此妄议朕躬!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他胸膛剧烈起伏,玄色道袍的衣襟都在微微颤抖:
“朕登极三十余载,夙夜乾惕,敬天法祖。在他李时言眼中,朕……究竟是何物?”
他目光如淬毒的箭矢,剐向黄锦:“昏聩之主?亡国之君?!嗯?!”
黄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传旨!”嘉靖帝猛地站起身,宽大的道袍无风自动,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玄色巨鸟:
“着锦衣卫立刻将李默拿进宫来!”
“遵…遵旨!”黄锦声音发颤,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身,连滚带爬地就要冲出精舍传旨。
“慢着!”
临了,嘉靖的视线再次落回奏章,停在那个重若千钧的朱批“败”字上,似乎又改变了主意:
“改拿为召!即刻召严嵩、徐阶,以及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与都察院左都御史,七卿入宫觐见!”
……
玉熙宫精舍大门洞开。
九位身着绯色官袍的顶级重臣,在黄锦的引导下,屏息凝神、迈着沉甸甸的步子鱼贯而入。
他们按品秩分列两侧,垂手肃立,头也不敢抬。
嘉靖帝朱厚熜一身玄色道袍,盘膝坐于八卦台上,双目微阖,宛如入定。
他手中并未捻诀,只是那过于平静的面容,让侍立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万岁爷越是安静,风暴便越是可怖。
皇帝突召众臣入宫,众大臣都是心下惶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捅破天的大事。
许久,嘉靖终于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深邃、冰冷,没有丝毫修道之人的出尘,只有洞察一切后的漠然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默。”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像薄冰碎裂的轻响。
“臣在。”李默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