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弟’了。
周游点点头,收起裁了一半的纸人,腰间挂着双剑,走了出去。
车厢内仍然能看到四散的血迹,以及像是爆裂开来的内脏和肢体——陈勋的手段非常简单,基本是用横练功夫抗住一切攻击,然后冲上前,用沛然巨力压碎所有的反抗。
爽快是爽快,但基本每次都得干的一片狼藉。
在这遍地的血浆之间,一个头发胡子白的老头在费力地清扫着残肢断骸——见到周游走出,这人也只是抬了抬眼,然后便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
而这人,就是这几节车厢中唯一的清洁人员。
一开始的时候,周游确实还想盘查一下,但酆千粼旋即制止然后担保,表示这人就是专门干这一行的收尾人士,绝对不会参与到任何纷争之中——在观察几日后,看到其确实除了清洁以外什么都不管,这才作罢。
随意的朝其打了个招呼,也没管老头听没听到,周游便绕过那黏滑泥泞的地面,走入下一节车厢里。
这清廷进口的加长版列车是分为几个区域的,除了车本身的动力区以外,还有供给达官贵人的头等厢,给一般民众的客厢,以及单纯装货的货运厢——在第一天出了事后,酆千粼就将所有头等厢给包了下来,而以正常的情况来讲,周游需要巡视的地方也只有这些。
不过在顶着四散的血肉检查了一遍后,他却没有回返,而是继续迈着沉稳的脚步,向前走去。
虽然酆千粼曾经确实说过,除非余三指自己寻死,否则绝不会对这么多人动手——但这几日来,不知为何,周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清楚从何处而来,但确实是感觉不对。
和头等厢比起来,客厢里就显得拥挤了许多,到处都是人的身体,和胡乱堆起来的行李——当然更少不了的是那挥之不去的鸦片烟气。
这年头自然不可能有什么禁烟条令,列车上又没别的可干的,这些人在闲极无聊之下,便纷纷地抽起了大烟——如今鸦片燃烧的烟雾,汗脚的恶臭,还有不知从哪传来的呕吐物,共同组成了一种生人勿进的味道。
周游并没有在意,而是用景神食饵歌诀封闭了自己的嗅觉后,便踏入了那拥挤的人群之中。
自从踏入这里后,他便隐隐约约有种感觉。
——那是同类.同样也是敌人的感觉。
周遭的烟雾越发厚重,以至于遮蔽了绝大多数视野,耳边只能听到那些瘾君子嘴里的呢喃,缭绕着,叹惋着,最终化作了某种怪异的曲调。
周游就这么走着,然而手却不由得握住了剑柄。
——冷不丁地。
一把匕首划破了烟气,从身后的死角间刺出,目的直至周游的后背——
刀身上翠绿的颜色闪烁着冷光,明显已经淬过了剧毒!
然则。
周游就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拔剑出鞘,瞬间侧身,继而斩下。
只见得寒光划过,一只胳膊应声而断。
但并没有任何鲜血喷出,那东西只是搅动着烟雾,再度退了回去。
周围的乘客似乎已经尽数消失,只剩下呢喃的声音齐齐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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