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气息不稳带出些颤音,“尝闻夫君明察秋毫,妾心向往一睹夫君垂绅正笏之仪,望夫君允我。”
她眼中光亮点点,期待地看着沈镜夷。这么清亮潋滟的一双眼,任谁看了都忍不住答应她。
沈镜夷听出她所言非真,只是用来迷乱他的。他静静看了她片刻,道:“若我不允呢?”
苏赢月敛容正色,星目直视,平静道:“若你不允,我亦有法。”
沈镜夷轻呵一声,不知是笑还是不屑,转身离去,刚迈出两步又站定,接着温而静的声音响起:“换好衣衫再来。”
“多谢夫君。”
张悬黎一把拉住她,声音雀跃:“月姐姐,表哥他竟然答应了。”
顿了一下,她疑惑道:“你说我表哥不答应,你也有法子,是什么法子?”
苏赢月微微一笑,“偷听。”
张悬黎怔了一下,大笑,“我原以为月姐姐是端庄娴静之人,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有趣。”
提刑司鞠谳厅。
苏赢月刚在青纱屏风后面坐下,张悬黎突然起身。
“月姐姐,坐这里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啊!”她小声说着双臂一使劲,就把两张圈椅搬到了屏风跟前。
放下时,椅脚擦过青砖地面,发出些许声响。
两人吓得登时一动不敢动,好在外面的沈镜夷没什么反应。
张悬黎凑到屏风上,嘴里小声嘀咕着“这也不怎么清楚啊!”
下一瞬,她抬手就在屏风上用指甲划拉几下,而后双手一扯,一个小孔就出现了。
而后,她重复以上动作,又一个小孔出现,她满意地招呼苏影月,“月姐姐,快来!”
苏赢月见状,也不顾礼仪,脖颈前伸,脸也凑了上去,一眼便看见沈镜夷端坐案前的背影,腰背挺直,姿态清雅。
“堂下之人报上姓名籍贯来。”他道。
“小人陈福,蜀地人氏。”
“陈福,我问你,你是否认识吴大?”
“认识,小人与其是私交甚好,常去他开的鱼行,蒋巡检说我杀了吴大一家……”陈福情绪突然激动,“这怎么可能啊?我怎么会杀自己好友?我为什么要杀自己好友?”
“我问你,今日你可有去吴大鱼行?”沈镜夷问。
“没有。”陈福摇摇头,“我本来是要去的,但有其他事情耽搁了,所以就没去。”
“可隔壁鱼肆的渔婆说大约午时,看见你进了吴大鱼行。”沈镜夷道。
“不可能,一定是她看错了。”
沈镜夷平静道:“若不是你,你今日午时至未时在何处?”
陈福沉默一瞬,没有回答,只道:“反正小人是冤枉的,小人断不会杀吴大的。”
“沈提刑明鉴。”陈福以头抢地,连连叩头。
“听渔婆说你会做假煎肉?”沈镜夷问。
“是的,小人会做的菜不多,这假煎肉是唯一拿得出手的菜了。”
“吴大一家今日就是吃了你做的带有河豚毒的假煎肉而死。”
“不是小人,小人今日真的没去吴大鱼行。”陈福辩解,“再说,这假煎肉是道寻常菜,也不是独小人一人会做,赵安也会。”
“小人冤枉,请沈提刑相信我。”陈福再次连连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