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的!不是的……”
那人几乎嘶嚎出来,泥污和冷汗糊满了整张扭曲的脸,声音因恐惧而尖利变形。
“先生只吩咐我盯着叶大夫的日常行踪!看她几时出诊,几时回来,见了哪些病人,就、就这些!至于那药我不知道是……是……”
他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药有问题!先生没说……他只让我看着……看着您”
叶卿棠眼底的冰寒没有丝毫融化。她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人,然后转开眸子看向靠在墙上眼睛被愤怒近乎吞噬的王大山。
“你给你爹煎药剩下的药渣,在哪儿?”
听到叶卿棠冰冷的问话,他布满血丝的眼珠猛地转向她,脸上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药……药渣?”
他粗嘎地重复着,眼神飞快地闪烁了一下,避开了叶卿棠审视的目光,粗大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上剥落的泥皮,“没……没了!我瞧着晦气,今早天刚亮,就、就全倒进村口那条河里了!冲……冲走了!”
他语速极快,带着一种刻意的、急于撇清的慌乱,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含混不清地从喉咙里挤出来,脖颈上青筋绷紧。
“冲走了?”叶卿棠的声音陡然下沉,像冰棱坠地。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王大山眼神的闪烁、语速的加快。
她目光如电。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却带着几分惫懒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灶房内凝固的窒息感。
声音来自小院门口,暮色浓稠如墨,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那里,倚着门框,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自家后院赏月。
他身形颀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靛青色布袍,衣料普通,却裁剪得极为合体,广袖在几乎不存在的夜风中轻轻翻飞。
灶膛里最后一点火星彻底熄灭,昏暗骤然加深,但那人的存在却奇异地清晰起来。
他面上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笑意,目光越过满地狼藉,越过王大山惊愕的脸和双儿惨白的唇,最终落在叶卿棠身上。
那双眼睛在昏暗中竟显得格外清亮,带着一丝玩味,一丝探究,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