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着苏淮。
“俄不知道该问甚,怕你不高兴嘞。”苏淮语气里带着些心疼。
“看出来咧?”
“嗯。”
“从哪达看出来的?”
“脸盆架上的毛巾,还有牙杯。”
“你个哈怂。”胡秀兰轻声骂了苏淮一句,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苏淮,方庆新是俄给送进去的。你知道为甚?”
“不知道。”苏淮听了胡秀兰的话,心里就有了猜测,但是他没有说。
“他嫌俄丑。”胡秀兰又痛饮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满上,“八〇年,俄大调到地区去嘞,临走之前,扶他当上了县里的四把手。这人呐,就不能有权……”
胡秀兰一边喝着酒,一边对苏淮说着自己的事情。
方庆新本来就是把胡秀兰当成登天梯。等他手里有了权,而老丈人又不在身边,于是对妻子越看越不顺眼。于是他就另找了一个相好的。
这个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到一年,胡秀兰就带着人捉奸在床。亲手把自己的丈夫送进了监狱。这还是胡秀兰念旧情,通过父亲对这个曾经的丈夫网开一面,要不然单单一个流氓罪,非得吃花生米不可。
在探监室里,胡秀兰拿着方庆新鉴好的离婚书之后,亲口对他说道:
“俄知道俄不好看,俄本以为你是爱俄这个人不注重外表,看来俄是想错咧。俄真是个哈怂,尔格才知道你一直在利用俄……”
而方庆新,面无表情地听了两句,就不耐烦地举手让狱警把自己收监,临走前,他背对着胡秀兰往地上呸了一口,甩出来一句话,“人丑话还多,我特么多听你说一句,都觉得恶心。”
……
胡秀兰说到最后,终于哭出声来。苏淮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于是,他呆愣愣地坐在对面,呆愣愣地看着胡秀兰哭。
过了好大一会儿,胡秀兰才止住悲声,她也不怕苏淮嫌弃,双手搓了搓脸,继续给自己倒上了酒。只是在喝这杯酒之前,她问道:
“苏淮,凭你的良心说,姐对你好不好?”
“好。”苏淮不能昧良心,坦言道。
“知道俄为什么甚对你这么好不?”
“俄不知道。但是俄相信姐是真心对俄好。”
“苏淮,因为你是第一个不嫌弃俄丑的外人,你告诉俄,俄的眼睛最美。你知道俄听完你这话,高兴得两天都莫睡好……”胡秀兰一边小口抿着酒,一边说着话。讲到开心处,她笑了。
苏淮感觉自己的良心有愧了。自己当初就是顺口一句的骗人鬼话,居然让这个女人记了这么多年。
不过还好,至少给了这个女人一些美好回忆吧。
“兰姐,实话实说,当时俄也莫多想,就是觉得你的眼睛很美。”
“姐知道。你当时说,‘兰姐,你的眼睛多好看,又黑又亮。内中秀慧的人,眼睛就比一般人亮。’这话俄会记一辈子。俄听得出来,你这是真心夸俄。”胡秀兰冲着苏淮笑了笑,很开心的样子。
也许是岁月在胡秀兰的脸上留下了痕迹,而这些痕迹遮掩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