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发霉和消毒水混合的难闻气味。
许怀瑾背靠着瓷砖墙,闭上了眼睛。
愤怒、不甘,还有对周翠芬母子的担忧,在胸腔里不停翻涌。
李福贵勾结王维平,摆明了要把他往死里整!
非法羁押只是第一步,后面肯定还有更阴毒的手段!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自己现在身陷囹圄,又不是本地人,举目无亲,该怎么破局呢?
这时许怀瑾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名字——镇组织委员李哲!
他们不仅在迎新会上有过一面之缘,昨天下午扶贫检查时,李哲还特意交代遇到困难可以直接找他。
虽然两人谈不上什么交情,但眼下也只有李哲能帮自己!
许怀瑾猛地睁开眼睛,抓着铁栏杆冲着门外嘶声大喊:“来人!快来人啊!我要打电话!”
门外传来小刘不耐烦的呵斥,“打什么电话!给老子老实蹲着!再吵吵抽死你!”
“《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八十三条明确规定,被传唤人有权要求通知家属或所在单位!《刑事诉讼法》也保障嫌疑人的通信权!”
“违法剥夺我的权利,是严重程序违法!我有权向督察部门、检察机关控告!”
许怀瑾的声音陡然拔高,“这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小刘似乎被镇住了,沉默了几秒钟,脚步声匆匆远去,大概是去请示了。
片刻之后,铁门上的小窗拉开,许怀瑾被收走的手机被粗暴地塞了进来。
“快点打!别耍花样!”小刘恶声恶气地催促。
许怀瑾深吸一口气,拨打起那个存在手机里的号码。
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希望李哲还没睡下吧!
“嘟……嘟……嘟……”
电话的忙音在狭窄的羁押室里格外刺耳,在许怀瑾焦急的等待中,电话终于接通。
“喂?谁啊?”李哲的声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这深更半夜的——”
一个略显嘈杂的背景音从电话里传来,扑克牌甩在桌上的脆响格外清晰,还夹杂着“开点”“烧了”的粗犷笑骂声,显然是牌局正酣!
“李组委!我是李解元村驻村第一书记许怀瑾!”许怀瑾的声音急切,“我现在被非法羁押在镇派出所!”
“李福贵和副所长王维平勾结,诬陷我殴打李二虎、赵二毛、葛七宝三人致重伤,强奸妇女未遂!”
“没有任何证据就把我拷了过来,还试图刑讯逼供!”
“什么?”电话那头,李哲的声音瞬间拔高,显然是被这消息惊住到了,牌局的喧闹也戛然而止。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哲虽然与许怀瑾接触不多,但对他印象很深,985名校毕业,外形好,能力强,肯吃苦,是个干部的好苗子!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还被关在羁押室里呢!”许怀瑾苦笑道:“要不是我懂点法律条文,恐怕当场就被上手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