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懒得说了。”我道,来了个直抒胸臆。
反正都是他的理,我和他别愣什么呀?
Y君对我故意持有的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依然不甚在意,在稍稍停顿之后他又说起来对其触动很深的那部小说《侯卫东官场笔记》,在我看来似乎大有走火入魔之意,因为他再三再四地和我提起这件事情,每次都十分突然和主动,叫我搞不懂他的真实意图:“我就是一句话,得官场真味者,久历宦海沉浮者,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去写现实主义小说的,至少不会去写所谓的官场小说。而那些能写以及敢写官场小说的人,特别是圈子内的作者,必然对有些事情非常顾忌,轻易不敢写深写透,而其中层次较低的作者又没有能力写深写透。假如这种小说侥幸成功了(我是说假如,因为这种情况实际上并不多见,你知道),从而大火特火,那么其官路恐怕也做到头了。”
“当然,如果作者转场专攻小说,或者其他文学创作,去投奔一个单位当个稳稳当当的四平八稳的职业作家,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了,咱在这里就不好细说下去了。”在匆忙表白之间他又额外补充道,唯恐我想偏了他的主要意思,从而使他的话白白地浪费掉了。
“咦,这话却大有趣味。”我旋即便鼓励他道。
他听后自然是欢呼雀跃,不胜欢喜,于是这样回复道:“比如说小桥,他后来去了永川区文联,这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意思?”我顺藤摸瓜问他。
“他说是他主动提出申请的,然后上边同意了,于是他就调入文联了,一个为了写作而写作的地方。”他刷刷回道。
“怎么了,有问题吗?”我追问道。
“没问题呀。”他用卖关子的口吻说道。
好,既然没问题,那我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果然,稍后他又巴巴地发来信息:“可是,我以为越是表面上看着没问题,其中的问题就越值得琢磨。”
“哦?”我道,绝对惜字如金。
“你看啊,写作离不开真实的生活体验,对不对?”
“那是自然,要不然以前很多演员就去体验生活了。”
“他离开原来的工作岗位,一个真真正正的岗位,去一个为了写作而写作的地方呆着,而且看着也比较清闲和舒服,在本质上是不是一下子就变成了无源之水?”他循循善诱道,有意将我往他的圈子里带,好将我的脑子变成他思想上的跑马场。
“你这样理解?”我翘然问道。
“没错。”他傲然回道,硬皮得要命。
“也是啊。”我由衷地佩服道,只能如此了。
“对一个十分优秀的已然取得巨大成功的现实主义作家来说,这个平级调动差不多就等于是直接切断了他的创作源泉,在很大程度上让他失去了后续的创作动力和**,难道不是吗?”他口气硬硬地说道,似乎只有这样说了,心中才能感觉顺畅些。
我倒是觉得他大可不必说得如此直白和决绝,因为这个事说到底离我们还是太远,所以他的语气应该更委婉一些才好。
“你这样理解?”我表面上这样问他。
“没错。”他毅然决然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