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墨风脸上露出几分困惑和一丝不安,躬身道,“回大人,小的……小的是万州流民,刚入营不久,怕是……怕是没福分见过大人。”
中年男子眯起眼睛,显然不信。
他绕着墨风走了一圈,目光如同鹰隼,“万州流民?你这站姿,你这眼神……可不像普通流民。”
压力陡增。旁边的守卫们也面面相觑,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只要这头领一声令下,墨风立刻就会陷入重围,插翅难飞。
就在那头领眼神越来越冷,即将开口下令拿下他时,墨风猛地抬起头。
他脸上不再是惶恐,而是激动与震惊交织,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大人……大人您可是……可是姓周?讳上是一个‘奎’字?”
周奎闻言,眉头骤然锁紧,眼中锐利更盛,“你如何得知?”
这名字,绝非一个刚入营的所谓万州流民该知道的。
墨风仿佛激动得难以自持,往前凑了半步,又立刻意识到失礼般后退,语速加快。“真是周奎大人!”
见周奎面色越来越难看,墨风又赶紧说道,“小的……小的与表叔多年前进京,遭人哄骗,钱财两空,流落街头时,曾受过一位周奎大人的恩惠。
表叔说,大人您……您左眉上有一道浅疤,是侠义心肠!他临终前还念叨,说若有缘再见,定要报答大人!
小的……小的刚才瞧着您就觉得眼熟,尤其是那道疤,这才冒昧……”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
他的确曾见过周奎施恩于一大一小的两个乞儿。但至于什么远房表叔,自然是信口胡诌。
如此,既能打消对方的怀疑,解释自己为何眼熟,又能制造些亲近的巧合。
周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眉上那道几乎看不清的旧疤,眼神中的审视稍缓,但疑虑未消。
一个京畿卫戍的副统领,被一个偏远州府来的流民认出,这本身就很奇怪。
“你表叔?姓甚名谁?在京城何处受过我恩惠?”
墨风脸上露出窘迫和遗憾,“回大人,表叔姓张,大家都叫他张驼子。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小的不过三岁,具体情形也不清楚……
表叔没念过书,也说不明白,只记得大人的名讳和相貌特征,时时念叨……”
他故意将信息说得模糊不清,年代久远,让人难以查证。
周奎盯着他,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这话听起来巧合,却也并非完全不可能。这些年,自己随手接济过的乞儿不少,并非个个都记得。
尤其是,对方还准确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有眉上这道疤痕。
这是多年前自己追踪盗贼时,不慎被划伤的,如今早已好透了。
或许,真是自己某次随手为之,却被这小人物铭记在心?
就在周奎沉吟之际,院落内匆匆走出一名管事,对他躬身道,“周爷,里面几位管事的都到齐了,就等您了。”
周奎被打断了思绪,又看了墨风一眼。见他依旧是一副激动又带着点忐忑的模样,最终挥了挥手。
“罢了。既然是故人,也算缘分。你好生当值,莫要辜负了这份机缘。”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墨风的说辞。
但眼下有正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