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让熊本末安排人,在广东所有人口密集的地方张贴皇榜,还请了说书先生在一旁解说,能明白的自然明白,若是连这都看不懂,那也真是无可救药了。方才已经有好几个族长主动把地契交上来了,咱们现在要处理的,就是那些顽固抵抗的人。”
陈久仁闻言,不再多问,起身抱拳道:
“末将遵令!”
……
广东,陈家祠堂前的青石板路上,早已挤满了族中子弟。
秋风卷着落叶扫过人群,却压不住此起彼伏的怒喝。
“我们要见陛下!这理,得跟陛下说清楚!我们不服!”
“这地是祖宗传下来的基业,陈家的根就在这儿!除了我们陈家人,谁也别想碰!”
“来啊!有种就杀了我们!一千口子的性命就在这儿摆着,你们敢拿吗!”
熊本墨立在祠堂台阶下,一身青色官袍被风吹得微鼓。
他早料到陈家会抗命。
毕竟是岭南数百年的大族,哪会轻易交出地契?
可眼前这阵仗,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宗家子弟个个面带凶光,手里攥着锄头镰刀,旁支的人还在往这边赶,尘土顺着街口飘过来,眼看人就越来越多。
身后的衙役凑过来,声音发颤:
“熊大人,咱们就带了百十来号人,陈家宗家的人全在这儿了,旁支的再过半柱香也该到了。他们说……说要是不收回成命,就不让咱们走啊!”
“慌什么!”
熊本墨沉声道,手指按在腰间的腰牌上:
“咱们是朝廷命官,难不成这群百姓还敢反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抬眼望向街口。
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乱子。
他定了定神,上前一步,目光落在人群前方的陈鑫身上:
“陈族长,还请你好自为之,莫要一条路走到黑。秦王殿下有令,念及陈家是广东大族,朝廷可以网开一面,给你们留两千亩地,还有这座宗室祠堂,好让你们日后祭拜祖宗。”
“哼!熊知府!我陈家何止是广东大族?岭南的商会,哪一家不得看我陈家的脸色?”
陈鑫往前站了站,锦缎长袍下的肚子微微起伏:
“你可知我陈家每年缴的税,占了广东茶盐税的三成?族地更是有近三万亩!如今你说收就收,只留两千亩,这不是要我陈家散尽家产,断子绝孙吗!”
他说着,突然往地上一躺,梗着脖子,声音更大了:
“熊大人,我陈鑫敬你是朝廷命官,可你也不能逼得我们走投无路!今日你们要拿地契,就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耍赖的模样让熊本墨皱紧了眉,正思忖着该如何应对,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马蹄声,伴随着甲胄碰撞的脆响。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队骑兵开路。
朱樉正勒马立在街口,身旁跟着陈久仁,还有三千多全副武装的兵士,转眼就把祠堂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刚才还喧闹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