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束消失了。
那个回响在每个人脑海中的声音也彻底沉寂。
奉天殿的指挥室内,陷入了一种比死亡更加沉重的静默。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将每一张脸上那混杂着惊骇、茫然与恐惧的表情永远的封存了起来。
“隔离区……焚毁……”
宋应星嘴唇翕动,无意识的重复着最后那句判决,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眼中只剩下了一片死灰。
朱标的脸色煞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焚毁。
多么简单,又多么残酷的两个字。
这不是战争,不是征服,甚至不是惩罚。
这只是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拂去培养皿上长错了的霉菌。
“大哥……”朱标的声音嘶哑,求助似的望向那个唯一还站着的如山一般的身影。
然而陈玄没有回应。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穿过所有人落在空无一物的星盘之上,仿佛依旧能看到那束审判他的光。
突然,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打破了死寂。
轰!
朱元璋一脚踹翻了身前的龙椅,那张由整块金丝楠木打造的御座轰然倒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狗屁的‘观察者’!狗屁的‘法典’!”
这位大明的开国皇帝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根根虬结,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他一步跨到陈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咆哮声几乎要掀翻整个大殿的屋顶。
“说!给咱说清楚!”
“什么狗屁的‘虚空’!什么‘狱卒’!什么‘潜在风险源’!”
“你!就是那个‘污染源’!是不是!”
朱元璋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了陈玄的脸上,他那只因为常年征战而布满老茧的手因为极度的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可以接受敌人,无论多么强大多么凶残。
他可以接受战争,无论多么惨烈多么漫长。
但他无法接受这种命运被操纵于股掌之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被宣判了死刑的无力感!
而这一切的开端,似乎都源自于他这位好大哥!
面对朱元璋的暴怒,陈玄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没有挣扎,任由朱元璋揪着他的衣领,只是平静的开口。
“重八,你先放手。”
“放手?咱今天不把你撕了,咱就不姓朱!”朱元璋的怒火没有丝毫平息。
“撕了我,然后呢?”陈玄反问,“然后你带着你的百万雄师,去跟一个你看不见、摸不着的‘虚空’拼命?”
“还是等着那个高高在上的‘观察者’,像烧垃圾一样把我们连同这个世界一起烧成灰?”
陈玄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柄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朱元璋的心上。
朱元璋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