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杨帆说道:“待出兵时吾可与大军同往,为大军引路,陛下对明教这等邪教是深恶痛绝,欲发兵剿灭,而要对付洪泽湖中的明教,自然要水师出兵!”
俞通源微微颔首,继而有些为难:“杨大人,你也知道经历了廖永忠风波,我巢湖水军伤筋动骨,若要立刻出兵,恐战力不足,有负圣上所托。”
杨帆早就料到俞通源会这么说,他笑了笑,道:“侯爷,那湖心岛上的明教教徒不过千人,张士诚的残军不过两百余人,且之前发生过激烈冲突,内部损耗不小,此时正是出兵的好时机,可不能贻误战机,让陛下不悦啊。”
杨帆话都这么说了,俞通源不好反驳,他想了想,说道:“剿灭明教,我巢湖水军义不容辞,这样,我明日开始备战,一旦准备好一应事务,本侯便出兵,如何?”
“如此最好,那本官就静待侯爷佳音,请侯爷务必要快。”杨帆面上带着微笑,内心却有些不舒服。
从俞通源的话语里,他能感觉出俞通源在犹豫,至于俞通源为何犹豫,难道是单纯对朱元璋不满?
俞通源送别杨帆,本来准备让俞祖为他准备客房,被杨帆以要四处游历看看为借口谢绝了。
送走了杨帆,俞祖陪着俞通源往回走。
俞祖轻声说道:“父亲,您当真要发兵,率水师前往洪泽湖剿灭明教么?”
俞通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却道:“洪泽湖是个好地方,可惜再隐秘的地方终有被发现的时候,明教,气数尽了。”
巢湖水师纵横天下水道,关系网络盘根错节。
俞通源当真不知道明教在洪泽湖一带活动么?要说他半点不知情,那不可能。
只是俞通源没想到,明教敢将总坛放在那儿,他叹了口气,道:“为圣上办差,办得好是理所应当,办不好恐累及全家啊。”
俞祖一惊,道:“父亲此话何意?您是担心陛下命您清剿洪泽湖明教是假,借口治罪是真?”
俞通源没法给俞祖一个回答。
廖永忠私盐案子牵扯甚广,导致巢湖水师中被牵连者,多达了一千多人。
俞通源是真害怕,害怕朱皇帝借着剿灭明教,寻一个借口治他的罪。
君臣之间互相猜忌,矛盾便出来了。
站在朱元璋的角度,他惩治廖永忠的贪腐,清查盐务,这事儿一点错都没有。
站在俞通源的角度,朱元璋卸磨杀驴,身为与廖永忠一样的水军将领,俞通源难免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思来想去,俞通源最终决定用一个“拖”字诀,口头上答应,却找借口拖延,实在拖延不下去了,他便装病,反正他俞通源是不可能去蹚浑水的。
且说杨帆离开了安南侯府,到驿馆入住。
躺在床上,杨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越想越觉得俞通源今日的表现不正常。
“俞通源这老小子,初时见我横眉冷对没有半点笑意,后来却客气了很多,着实奇怪。”
索性杨帆从床榻上起来,将包袱中的一块腰牌取出来,正面镌刻着“亲军都尉”,背面镌刻着“指挥佥事”四个大字。
来巢湖之前,毛骧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