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
“宣大之战后,严党虽受挫,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江南再乱...”
“阁老多虑了。”
杨帆忽然笑了。
“百姓怀念太祖废除主仆关系是常情,至于提到变法。”
他指了指邸报上一行小字。
“乌程县半数百姓以织造为生,工钱连年削减,活不下去自然要闹。”
徐阶转身,眼中精光一闪。
“你是说,此事无关严党?”
“非也。”
杨帆摇头。
“严世蕃必会借题发挥。但大势已变,宣大之战后,皇上对严家...”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下。
“何况江南民变根源在民生,若处置得当,反可成为推行新政的契机。”
徐阶沉吟片刻,忽然压低声音。
“杨帆,你可知皇上为何突然调你回京?”
杨帆心头一跳。半月前他还在宣大查案,一纸诏书便将他召回。正欲回答,书房外传来更声。
“时候不早,你先回去。”
徐阶忽然结束话题。
“明日早朝后,来我值房详谈。”
杨帆拱手告退,心中疑云密布。轿子再次穿行在夜色中,他掀开轿帘,东方已现鱼肚白。
与此同时,玉熙宫内。
吕芳垂首而立,手中捧着吴明、吴亮的密报。
嘉靖帝斜倚在龙榻上,道袍松散,手中把玩着一串沉香木念珠。
“江南奴仆佃户闹事?”
嘉靖眼皮都没抬。
“朕没兴趣听这些。”
吕芳额头沁出细汗。
“老奴多嘴了。只是杨帆...”
“杨帆回京了?”
嘉靖忽然坐直身子。
“是。今早刚到。”
吕芳小心答道。
“听说正在查严世蕃家的一个老妈子,与大同的代王妃有关。”
嘉靖眼神锐利。
“宣大的人事变动如何?”
“杨选等人已革职,新任命的都是清白官员,与严阁老...”
吕芳顿了下。
“无关。”
嘉靖嘴角微扬。
“宣大不能再出事。”
他忽然将念珠重重拍在案上。
“让谭纶和胡宗宪盯紧江南,若有异动。”
手在颈间一划。
吕芳身子一颤。
“老奴明白。”
“代王妃的名号废了?”
嘉靖突然问。
“已废。不过...”
吕芳欲言又止。
“说。”
“饶阳郡王...”
吕芳声音更低了。